已死的人來打擊你。為了我自己的私心,為了阿波羅的卑鄙,用我背棄的父親痛苦您。這都要怪您自己呀,母親。”
他一路唉聲嘆氣,又因為心裡有礙,時走時停;但是,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當埃羅斯收了潔白的鴿子翅膀,來到了母親和他共有的木屋前,迎面走來了一位赤身光腳的黝黑男人。
“小主人,您回來了。”他彎下背脊,腦袋深深的垂到了腰線下面,“我是一直在盼著您回家啊。您去看看她吧,我美麗的美神大人。她把自己關在臥室裡,足足有三天。誰也不見,誰也不理。我為她擔心啊。”
“啊?”埃羅斯嘴巴大張,“還有這事兒。我得去看看。她在哪邊的臥室裡?”
埃羅斯自打出生就跟阿佛洛狄忒住在一起,對母親是再瞭解不過了;還從沒見過如此表現的美神。以往氣憤傷心的美神不論是被誰給招惹的,那都不要妄想給放縱掉。事實也總是證明,就沒有他母親治不了的神,報不了的仇。像是關進臥室,不去折磨人,倒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埃羅斯就覺得新奇了。
他一邊向母親的臥室裡走,一邊想機會到了;藉著母親的心情不佳,他要用阿多尼斯的舊事來感染她;等到她被曾經甜蜜的舊愛打動,想念起故人的美好並沉浸緬懷時,再突然的告知她,那個死人被殺的真相。他就不信在層層遞進的夯基下,加上他母親深厚濃郁的愛情付出,她還能不動如山,無動於衷。接下來更重要的一步,就是在她心神大亂不能明辨的當口,他再把和普緒克的婚事拿出來提起,那還有什麼不成的呢?
“嘿嘿……”埃羅斯想著,駐步在玫瑰木的門前,握上門把,柔柔一擰。
“媽媽?媽媽……”他隔著門縫,塞進來一個金腦袋,“您在嗎?我回家了看您來了。”
“奇怪,”埃羅斯呼喊了幾遍沒聽到回話,便自己走進了門。他環視了母親不大的臥室一圈,果然沒見到美神奪目的身影,“不是說三天沒有出門麼?怎麼不在。難不成在騙我?不會是……哦,糟了!”
埃羅斯飛快的跑回了門前,白嫩的手掌猛然抓住把手,慌忙大力的再次擰動;跟他想象中相反,芳香襲人的木門“吱呀”一聲,輕易地開啟了。
“咦?我還以為是要把我騙了關起來呢。”他暗自一哂,撓了撓金燦燦的後腦勺,“那是怎麼回事啊?您到底在哪裡啊?媽媽,媽媽……”
他走過中央小桌,取了一個飽滿可愛的蘋果攥在手中擺弄,身子靈巧的在這些個木製傢俱裡穿過,來到靠著牆面的柔軟大床旁,一個跟頭翻身而上,陷進了彈蕩的鵝毛大毯中。
“真是……”他拋接著掌中熟透的果實,“我就說媽媽怎麼會關著自己,原來是瞎話,騙人的。我媽媽才不會。她只會抓住她的敵人,關住他們,看人家悲慘地哭喊哀求,她在一邊大笑。哈哈哈哈,這樣笑。哈哈哈……”
他搖頭晃腦地在自己棲身的軟坑裡折騰,自以為成熟的大人風範一瞬間的消失殆盡;再怎麼說,埃羅斯也是被神力驟然拉長了,性格本性之類的不會改變的太誇張。人前的時候是端著架子,體驗著成*人的身份,人後嘛,就是隻顧著自己高興了。
“啊,掉了。我的蘋果……”他撲騰的是開心又肆意,胡亂蓬飛的絨毛落了一地,轉眼就樂極生悲了,“到哪裡了?”
他順著蘋果滾落的方向,匍匐著衝大床的另一邊爬去;伸手一撈,沒有摸到。想到搞不好是滾進了床下,埃羅斯哀嘆一聲,只得連著腦袋也耷拉下去,仔細翻找。沒曾想他這頭一垂眼一看,正對上了阿佛洛狄忒蒼白似鬼的臉龐和一對通紅似血的眼眸;死氣沉沉的和他對望。
“啊,媽媽!”埃羅斯驚叫一聲,跳下來扶起了平躺著美神,“你怎麼了,身上好涼。媽媽……”
他把她高大的母親摟在懷裡,托起阿佛洛狄忒雪白的臉龐;他發現母親的眼神並不是注視著他的,不過是直勾勾的看著眼前。她好似把面前的一切盡收眼底,又好似什麼也沒能印進去。還有浸滿其中的滿目的清水和迷漫而下垂柳一般的淚痕。
在一剎那,埃羅斯突然察覺到,他的母親,阿佛洛狄忒;原來是那麼嬌小脆弱,那麼易受傷害。在他本人已然長大的情形下,阿佛洛狄忒再也不是他生命中的至高權威了。打他長大的開始,他便無師自通了一些:對宙斯的尊敬,對阿波羅的利用;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他又有了逐漸的感觸;包括此時,他剛剛明瞭的一點,那就是對她弱勢的母親應有的保護和那不容忽視的強烈的依戀。
他心痛極了,白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