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頭痛,吳邪索性放棄了思考,也看著上方的房梁發起呆來。
胖子一推門便看見二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不約而同望著房梁,還以為上面有什麼古怪,便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什麼都沒有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小吳、張小哥,你們要夜觀天象也得到外面去啊。”
吳邪轉頭一看他被那大夫裹得渾似一個大肉粽,也掌不住笑了起來:“我說胖爺,您這倒好,還不到端午就裹起粽子來了。”
胖子哈哈大笑,抖著手裡的兩頁紙:“你這獨臂大俠和我這粒肉粽還是不要出去嚇人了,這是藥方,那大夫說了要一日三帖,少不得還得讓張道長再跑一趟。”
張起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辭,接過藥方便出門去抓藥。
胖子搬了張凳子在吳邪床邊坐定,盯著他的傷口看了看:“你這傷……”
“已經好多了,那藥確實靈驗。”
“這便好,也不枉費我被他敲詐了一兩銀子。”
吳邪笑道:“這一兩銀子花得可真值當,就算是我家也沒有這樣的藥。”又將張起靈適才的一番分析說給他聽了,生怕兩人之間因此生了嫌隙。
胖子點頭道:“那張小哥心思細膩,武功又比我倆高出不少,如此也說得過去。只是交情再好,你也多少得留個心眼,江湖上像胖爺這樣好心的人也不多見,畢竟他是從陳家出來的,我可聽說九門提督不是鐵板一塊。”說完便轉身去看那本《控鶴手》,再不言語了。
經歷了這遭無妄之災,吳邪嘴上雖未說什麼,心裡到底還有些疙瘩尚未解開。他也和胖子私下裡討論過幾次,將那侏儒的來意猜了個大概。當日打鬥之時他曾說過是為給徒弟報仇,最近折在他們手上又能夠土遁的人除了婺州城裡的淫賊不做第二人想,應該就是為了這樁事。幸而江湖上並沒聽說有專攻土遁的派門,倒不必擔心再有人來尋仇。只是對於張起靈那日的反常舉動卻是無論如何理不出個頭緒。吳邪生性善良,張起靈又救過他的命,自是不願將人往壞處想,胖子心中雖有疑問,但苦於並無真憑實據,也不好就一口咬定張起靈認識那人,因此言談之間也頗有閃爍。
三人一路行來雖算不上親密無間,但也是互相扶持肝膽相照,若是因為此事而有了嫌隙,吳邪心中定然十分不是滋味。好在張起靈的態度一如既往,面對他們兩人時也是坦坦蕩蕩,並無任何做賊心虛的畏縮,胖子照舊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偶爾還拿他開幾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日子過得倒也還算順遂。
因著胖子與吳邪受傷,三人不得已在望縣多停留了幾日,期間那大夫又來瞧過一次,將兩人身上的傷布拆洗了一遍,還親自給他們上了一次藥。胖子一身神膘到底有幾分不凡之處,沒幾日便又活蹦亂跳起來,藥也不肯再吃了,直嚷嚷著要喝酒。吳邪雖比不得他皮糙肉厚,但好在年輕體健,又有武功底子,加之靈藥輔助,不出幾天左臂也能動了。他以往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只道上藥之時的入骨之痛已是世間最難熬,哪裡曉得傷口生肌長肉時那又痛又癢的感覺更是要人老命。
為了轉移注意力,兼之臥床養傷的日子委實太過無聊,吳邪索性把全副心思都投入那匣暴雨梨花釘之上,每日裡關在房裡冥思苦想,誓要將它攻克。
張起靈一力照顧兩名傷員,倒也任勞任怨。老老實實給他們煎藥做飯,雖然還是那副問十句答不到兩句的悶油瓶樣子,但對他們二人也算得上照顧有加。為此吳邪深感受寵若驚,就連胖子也大呼想不到,想來那人固然性子冷淡,對於兄弟義氣還是非常看重的。如此一來,便是先前對他還存著的幾分芥蒂,此時也消弭了不少。
大約到了第六日,終究皇天不負苦心人,那匣暴雨梨花釘在吳邪的不懈努力之下被解開了。
聽得那一聲清脆的機括響,他高興得連傷口處的難受也忘了,小心翼翼將那黑匣掀了開來。內中密密麻麻的齒輪彈簧令人眼花繚亂,交錯擺放著二十七枚淬毒銀針,在日光下閃著藍幽幽的光,除此之外匣中卻還有一張薄薄的羊皮,摺疊成豆腐乾大小夾在一堆精密部件之中。
吳邪找了塊布將那些銀針攏到一旁,兩指夾起那張羊皮抖開一看,上面依稀寫著幾行字,也不知是放得久了還是怎樣,字跡有些模糊。吳邪對著日光辨認了半天,眼睛都看疼了,才大致明白了其中意思。那文書中寫道邵陽郡新化縣有座龍山,山中藏有大批財寶,旁邊附有幾個像密宗手印那樣的結印手勢。吳邪甫一看完就變了臉色,連忙跑到外面去找胖子和張起靈商量。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