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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吳邪訥訥地應了聲“是”,弓著身子退出門外,拽了胖子逃也似地跑出了父親的書房。

胖子慣在江湖中打滾,對於這種大戶人家父親管教兒子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又哪裡會明白其中的輕重緩急,此時看到吳邪那副如喪考批的樣子不由笑道:“入了國子監,再出來大小就是個官身了,你還有什麼不足?”

吳邪不住地唉聲嘆氣:“哎,你不見那國子監帶著個‘監’字,便是和監牢也沒多大區別,具是進得出不得的所在。人在裡面又頗為乏味,除了讀書便是考試,坐在牢裡好歹還有個家人探望能吃頓好的,在那國子監裡就連這都不可得。此番我恐怕真是在劫難逃了,你日後再闖蕩江湖,若是遇到什麼有趣的人和事,記得要寫信給我,若是哪天路過東京,也要記得來看我。若是有緣再見到小哥,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吳邪不才,救命之恩只能等來世再報了。”

聽他說得宛如交代遺言一般,胖子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道:“說什麼喪氣話,就算坐牢也有出來的日子,船到橋頭自然直,暫且放寬心吧。”

吳邪搖了搖頭,又長吁短嘆了一番,強打起精神去見母親和奶奶。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抱著一線希望,想著能撒個嬌求求情免去這一遭“牢獄之災”,可是在見過奶奶之後,便連最後那一絲幻想也破滅了。吳一窮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管教他,就連最疼他的奶奶也被勸服,只說讓他去國子監後要收收心好好讀書,無論他怎樣苦苦哀求都毫不動容。

待回到自己的住處,吳邪整個人彷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耷腦地不像話,連和胖子扯皮的心也沒了。倒是王盟因多日不見,看到他回來分外興奮,忙裡忙外地給他端茶倒水,一張臉笑得和朵花兒似的。

吳邪心不在焉地捧起茶杯喝了兩口,隨口問了一句:“這兩個月家裡怎麼樣?可有什麼事情?”

王盟雙眼放光,手上還拿著托盤就蹭到他身邊,神神秘秘地貼著他的耳朵說道:“少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家裡確實發生了件大事。”

吳邪推了他一把:“別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就說,這位王大俠是我的朋友,沒什麼不能聽的。”

“嘿嘿,”王盟撓著頭笑了笑,又道,“就上個月,三老爺託二老爺給在西北弄個了官兒當,聽說是給什麼渭州節度留後做幕僚,前兩天已經走馬上任去啦。”

吳邪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就是這老小子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他倒好,說去當官就去當官了,反留下我要去國子監那活地獄受罪,真真是蒼天無眼。”

王盟暗自吐了吐舌頭,心知這位小祖宗現在正在氣頭上,千萬惹不得,便也不再留在他眼皮子底下討嫌,抱著托盤默默退出去了。

胖子一直看著王盟走遠,這才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小吳,在外面時胖爺見你也不是那等膽小怕事之輩,怎麼回家一見到爹孃就能怕成這樣?吳家院牆雖高,難道還能攔的住你?既然那麼不願去國子監,你就不會跑麼?離了臨安和胖爺回幽州,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你。”

吳邪沒精打采地向他拱了拱手:“謝過胖爺的一番好意。”後又苦笑道,“出這家門固然不難,但我逃得了一時,還能逃得了一世?再說就算我爹孃找不到我,我那二叔可是天下抓賊的總瓢把子,只要他一聲令下,便是隻蚊子給放走了也能尋回來,何況我這麼個大活人?”

“這我就不信了,就算你二叔是六扇門的總捕頭,你又不曾作奸犯科,他還能滿天下抓自己的親侄子?”

“你有所不知,我二叔是出了名的鐵面無情,就連我三叔平常見了他都得避著走,生怕被弄進去吃牢飯。若是我這次再不告而別,說不得他就要貼海捕公文來抓我,這不孝之罪可大可小,如若往大里判,便是丟了性命也未可知。”

胖子只聽得連連搖頭,說是普天之下就沒見過叔叔這樣管教侄子,你們九門吳家還真是不同凡響。

經此一事,吳邪哪裡還有心思帶著胖子去見識臨安風光?每日裡乖乖地去長輩面前晨昏定省,回到房中也只能老老實實讀書寫字,只盼他爹看在自己誠心反省的份上能收回成命。吳一窮這些日子也沒有外出講學,雖是自那日之後再未曾罵過他,可每次見面的時候一張臉總拉得比門板還長,讓吳邪的一副小心肝猶如被拋入了油鍋裡煎熬,日子過得愈發小心翼翼,絲毫也不敢懈怠。

這麼一來可苦了胖子,他本是極灑脫不羈的性子,策馬江湖嬉笑怒罵,哪裡過過這樣憋屈的日子?在吳府裡雖說是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