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將官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又聽潘子說道:“只是……現如今咱們深入敵境,外無援軍、內乏糧秣,如何才能避實就虛、探明情報?”
他這話一說,一種武林俠士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有說該留守此處派出偵騎探明虛實的,有說既然敵方兵力空虛就該趁機調動大軍直接反攻的,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吳邪心知這些人不乏勇氣武藝和報國之心,但論起行軍佈陣、運籌帷幄卻是一竅不通,若由著他們說下去,便是說上一天一夜也未必會有結果,於是當機立斷喝止眾人,轉而向胖子問道:“王副使有何想法?”
胖子搖頭道:“線索太少,不好判斷,不如我們再走一日。”
“好,傳令下去,今日就地休整,明日一早開拔。”
提兵跨天塹,立馬長江畔。願為西南風,撥雲現青天。這一群或是真心胸懷天下、或是指望高官厚祿的豪俠,此時並不知道,在那西南瘴癘之地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多年未醒的噩夢。
(瓶邪仙俠)天地洪爐33
三十三、蕩蕩狼煙狼煙隨
大軍渡過長江,又往南行進了一日,便到了荊南府。
這荊南府與荊州隔江相望,東聯漢滬,西接巴蜀,南控湘粵,北通陝豫,有“七省孔道”之稱,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大軍在府城郊外尋了一處密林藏身,當日便派出哨探前往近處探查敵情,為防萬一,同時又派出數名細作,伺機進入城中一探虛實。
吳邪與胖子本以為如此險要之地必然防衛森嚴,不成想派出的哨探均回報說城外並未見到敵軍蹤影,就連那些細作也未曾受到嚴密盤查,輕輕鬆鬆便混入城中。城內更是沒有多少防備,攻城時造成的多處破損亦只有看得見的幾處稍加修繕。只是此城牢牢把住了一切北上的通道,不許各色人等向北而行,至於城中百姓則任其聽天由命,也不見想任何收攏人心的舉動。
吳邪揮退了前來報信的探子,轉向胖子說道:“看來此處叛軍也是兵力不足,荊南府這等要地尚且如此,若非升龍府國中突然出了什麼變故,便是另有所謀,只是現下咱們哪有足夠的時間人手探聽明白?”
胖子沉吟片刻,答道:“這也不難辦,分作兩路便是了。若是升龍府有事,必要南下才能探得底細,更好判斷我等是否能從中取利;若是另有圖謀,道其究竟也不過是侵吞中原土地,既是如此,再往東出了荊州防線你我也不好插手,只得派人前去知會提醒。若不往東,那就只有向西,如此我們便分作兩路,一向南打探,一沿江向西探查。”
吳邪頷首道:“也只能如此,你帶一隊人馬向西,我帶人往南。為防意外,咱們就以半月為限,屆時不管探得幾分訊息,也不拘路線,只在荊州府城相見,縱是千難萬險,也要以知會訊息為首要。”
胖子聽罷連連搖頭:“小吳你的心意胖爺心領了,但往私交上說,我這當哥哥的怎能讓兄弟涉險,更別說吳家這一代只有你一根獨苗,到現在連個子嗣都無,若你有個三長兩短,莫說你家長輩,便是老胡也要戳斷我的脊樑骨。從公義上說,你是這湖北路的主心骨,我不過是一副將,荊州軍政方有些起色,我一個副將便是沒了也掀不起多大波瀾,換做是你,恐怕荊州又是一日三驚,要再想恢復今日這般無疑如痴人說夢,必為叛賊所趁。何況我武功較你還高,在軍前效力也久,比起你來更狠得下心腸,到必要之時舍了這一路人馬,孤身殺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如你這般婆婆媽媽婦人心腸,便是有一線生機也搶不到手中。”
聞言吳邪只有苦笑:“你不過就是想搶我的差事,何必又拉拉雜雜說出這麼一車話來?大家都是患難兄弟,我死了你無法向胡大哥交代,那麼你死了又叫我如何心安?不過此事終究還是得我們兄弟來做,你若要往南我不攔你,只有一樣你要記得,縱不得訊息,只按胡大哥所說步步為營,遲早能把這路叛賊趕回升龍府打落南海中餵魚蝦,此行不過是想少折損些天朝男兒,錦上添花而已。就算半點訊息不得,只要完好回來便是大好之事。”
胖子擺手道:“我自理會得,莫多贅言,且看如何分兵吧。”
二人當即召集眾將,將分兵之事告知。除了洞庭二十四塢的王老大之外,其他通善水性的軍士和武林俠客盡數跟了吳邪,而胖子這一路則由精悍的馬軍為主,只帶了幾個武功較好、輕功過人的俠士權作耳目,便是一眾馬匹也都給了胖子,吳邪這邊只留下騾子作為駝隊使用。至於食物與一應器具,特別是弓弩及箭矢,胖子也帶去了一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