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希望。
這樣的希望,在明眼人看來,可能比肥皂泡還更不堪一擊。
但有希望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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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的一天,流川走進校長辦公室。
赤木老先生看到他:“流川先生,上次說的那件事,上海那邊有訊息了。”
流川立刻就知道,他說的是介紹自己到上海音樂學院的事。
赤木老先生把一封信遞給他:“這封是上海音樂學院給你的邀請信。我的同學北野是那裡的器樂系主任。他在給我的信裡說,希望流川先生能早點到上海去,他們那裡正缺少像你這樣的人。”
流川接過信,拆開看了一遍,抬頭看他:“校長,謝謝你。”
至從那次的校園騷亂事件後,赤木老先生顯得有點心灰意冷。
他揹著手站在窗前好一會兒:“沒什麼可謝的,是這裡留不住你。我們的國家,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安定下來?流川先生,你去過巴黎嗎?”
流川點了點頭:“去過。”
“那麼,一定對香榭麗舍大街很有印象了?”
“是啊。”
為了參加比賽或者演出,流川曾去過巴黎很多次。
毫無疑問,對於從事藝術的人來說,香榭麗舍大街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地方。
那裡既是巴黎最為繁華的主要街道,又因和戴高樂星形廣場、協和廣場以及盧浮宮毗鄰,呈現一派恬靜自然的風光。
他突然想到,那次仙道在音樂教室裡拙劣地彈奏完《卡農》之後,曾說他去歐洲留學過,會不會就是法國?
他極為肯定是法國,甚至可以想像出仙道怎樣走在那條最具田園風情的香榭麗舍大街上,怎樣感受賽納河畔的陽光,怎樣欣賞協和廣場的鴿子,還有埃菲爾鐵塔,凱旋門,巴黎聖母院,凡爾賽宮以及大盧浮宮……
他不由想,他們今生會不會有機會一起到巴黎去?
他捏著那封邀請信,知道這樣的機會比什麼都渺茫,只能想想而已。
赤木老先生說:“我年輕的時候,留學巴黎,最喜歡去逛香榭麗舍大街。那裡寬闊的大街兩旁,種滿濃密的慄樹和梧桐樹,沿街是一片片的露天咖啡館和酒吧。每當看到法國人悠閒地走在街上,廣場上的鴿子看到人也不怕,就會想,自己的國人,什麼時侯也能這樣生活?”
流川想到那天,仙道在教堂外面對他說的話,不由說:“先生,總有一天會的。”
他不相信任何政客的話,但忍不住對仙道抱有幻想。
是啊,他不相信他們會有未來,他決定要離開,但還是不想絕望。
赤木老先生看著他:“但願。至少希望你們年輕一代可以過上那樣的生活。”
流川沉默了一會兒:“先生,我出去了。”
“對了,流川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去上海?提前知會我一聲,可以嗎?”
“當然。最快要下個月中旬。至少要把這個學期教完。”
他想,至少也要參加完那個音樂會再走。
赤木老先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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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回到音樂教室,他坐到鋼琴前,他的手指在低音部鍵盤上飛快地彈了一會兒,接著便開始彈奏《利哥萊託》中的一節。
樂曲的曲調顯得很淒涼,充滿了愛情終結的孤獨和生離死別的哀傷。
他們是不是有機會到香榭麗舍大街的咖啡館坐坐,到協和廣場去喂鴿子,在黃昏時光乘觀光船欣賞塞納河畔的醉人風光?
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離別不可避免地臨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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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前夜,吃過飯後,三井和流川前往教堂,去參加教堂的聖誕儀式。
他們都不信教,但從小追隨父母到教堂做禮拜,回到國內,在聖誕前夜,還是習慣去教堂看看。
教堂里人還不少,牧師已經開始宣講經義和誦讀《聖經》。他的演講冗長乏味,三井聽得連打哈欠,說:“我就說,我最怕到教堂來了。說得難聽一點,簡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