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樂園”的城市裡。
他正在出神,彩子走進來:“彰,你在發什麼呆?”
仙道回過頭,笑了笑:“沒什麼。”
彩子看著他清俊的臉:“彰,這幾天你有點不對勁,偶爾還恍恍惚惚的。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仙道看著她:“大概是太累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鐵人,雖然可以有鋼鐵一樣的意志。
長期以來超負荷的工作還是令他體力透支,身心俱疲。
他甚至忙得沒有時間好好地想自己的將來。
片段式和跳躍式地想他自己的事,就是他的休息方式。
彩子憐惜地看著他:“彰,我知道你不喜歡在談判桌邊浪費時間。有時候我想,乾脆別談了,根本不會有和平解決的可能,就在戰場上分勝負算了。”
仙道笑著說:“也許談不了多久了。只要他們不先撕破臉,我們還是要和他們耗下去。”他停了一下,“不過,這樣也很好啊。宮城在前方打仗,我在後方談判,你在做地下工作,大家分工合作,齊心協力,我們就可以早一點獲得勝利。”
彩子聽他說到宮城,嘆了口氣:“很久沒見到宮城了。”
仙道點了點頭:“是啊。自從去年十一月底,我在西安見過他一面後,就沒再見到他了。大家各司其職,天南地北的。不過,我們也一直都有收到他那邊傳來的訊息,他們師打好幾次勝仗了。他們打得勝仗越多,我談判的籌碼越高。”
彩子微笑著說:“我也替他高興。”
仙道看得出來,彩子對宮城還是很關心,雖然沒有宮城對她的關心明顯。
他們本來可以成為很好的一對,但為了工作,他這個外人,硬生生地擠到了他們之間。
他真的不想繼續維持這樣的局面。
但至少目前,沒辦法改變這種狀況。
隨心所欲,也許只是成年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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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七點半,上海,池上領著流川他們來到上海最好的一家西餐廳。
池上說:“老闆說,兩位從小在美國長大,可能比較習慣吃西餐,所以,就到這裡為倆位洗塵。”
三井說:“老實說,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地道的西餐了。這裡的環境好像還不錯。”
流川看了他一眼,心想,雖然是民主鬥士,還是改不了以前的生活習慣。
在一張桌邊,一個四十歲上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看到他們,站起身來。
池上對他們說:“那就是田崗總經理。”
他們走到田崗跟前。
田崗說:“三井先生,流川先生,你們好。我昨天為了生意的事,去了南京。早上沒有親自去接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三井說:“別這麼說,田崗先生是大忙人,我們才覺得不好意思。”
田崗說:“坐下再說吧。”
他們坐了下來。
田崗說:“新公寓還住得習慣嗎?兩位若覺得不好,我再叫人選過一套。”
三井說:“很好。比我在重慶的公寓好多了。地點也不錯。流川喜歡安靜,那裡最適合他了。”
田崗看著一直一言不發的流川,這個沉默的青年才是天豐百貨的直接繼承人,但好像不太好相處。
他說:“聽安西先生說,流川先生是鋼琴家,我已經叫人到最好的鋼琴店訂了一臺德國斯坦威鋼琴,估計這一兩天就會送到。”
三井看了看流川:“流川,是斯坦威啊。你在重慶根本就買不到的。”
流川這時總算有了點反應:“謝謝你,田崗先生。”
田崗說:“不用謝,我也只是盡一點地主之誼。兩位先生請點菜。”
這家西餐廳做的菜味道還算地道。
吃到一半時,他們坐著喝紅酒。
臺上,樂師開始彈鋼琴,是一支很庸俗的曲子,流川聽了眉頭一皺。
三井皺了皺眉,說:“這是什麼水準,連我都聽不下去了。”
池上說:“不會吧。這裡是上海最高階的西餐廳,請的鋼琴師聽說也是國外一流的。”
三井笑了起來:“這也算是一流的,那麼,楓豈非算是超一流的?楓,你也手癢了吧?好幾天沒彈琴了。聽這音色,鋼琴質地倒還不錯,不如你彈一曲給田崗先生和池上先生聽聽?就算是我們的謝禮。”
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