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湯姆朝歐文露出一個可惡的微笑,“那可真遺憾,你應該知道的。”
“——真的,這全是我的錯。”歐文沒什麼好氣地說,“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湯姆看了看歐文的表情,他的目光閃爍著:“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了。說出來吧,”他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根據協議,既然你沒有說出秘密,那麼我也有權保留我的——所以我不保證一定會回答。”
歐文惱火地摸了摸鼻子,正要抗議,然而對面那個男人刻意變得冷冰冰的神色讓盤旋在他心頭的那朵疑雲越來越大。梅林在上,歐文決定碰碰運氣,他沉聲說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湯姆:告訴我——那個助教本傑明到底怎麼回事?”
69一個光速轉變的求和方式
歐文怎麼也搞不懂事情為什麼突然急轉直下;在他的那個疑問脫口而出之後,聖誕節早晨餐桌上的氣氛就瞬間降到了冰點。
很有可能大雪紛飛的室外都要比這間起居室暖和一些。
湯姆用一種睥睨的譏笑回答了歐文:“真抱歉;我不打算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毫不通融地下了結論;“你可以死心了。”
然而歐文極其固執地繼續問了下去:“告訴我;為什麼他長得和過去的我那麼相像?”
——沒有回答。
“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
——依舊沒有回答。
一種追根究底的精神支援著歐文——說不好是不是因為湯姆那種無動於衷和刻意迴避的神態;一股突然湧上頭頂的血液讓他的嘴唇開始微微顫抖,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說出最後一句話:“難道你和他之間——”
然而很明顯;有些人對他的疑問更加忍無可忍了——黑魔王怎麼可能會有一副好脾氣。那倒黴的《預言家日報》首當其衝地遭了殃,歐文看到版面照片上的好幾個巫師都已經落荒而逃;消失在相框之外了。
一股強大的、幾乎能看見形態的怒氣從坐在餐桌對面的黑髮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然而不過瞬間而已;那股壓力又被他收斂得無影無蹤。只是他語氣那顯而易見的輕蔑和憤怒簡直直刺入了歐文的心底:“你以為——我和他之間會有什麼?”湯姆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輕聲說,“還是——你已經認定了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好極了,原來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那麼隨便你怎麼下定義吧,解釋無濟於事,我看我也根本不必多嘴——畢竟,”他扭曲地冷笑了一聲,“二十年了,我想我們各自都一定有所改變,是不是?”
歐文僵硬地坐在那裡,他緊緊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他們兩個人沉默地對視著,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心臟跳得飛快的歐文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的聲音乾澀得厲害:“我不想吵架——尤其是在昨晚之後和今天早晨。”他深吸了一口氣,推著桌子站了起來。渾身的痠痛顯得那麼滑稽,儘管在眼前一陣金星亂冒時,這種不適已經幾乎難以感覺。歐文努力調勻呼吸,“我想……為了儘量避免不必要的衝突,我最好還是先回宿舍吧。謝謝您的早餐,先生。”
他話音剛落,那堆在沙發旁邊的一摞禮物包裹就好像被一隻隱形的手極度暴躁地一推,稀里嘩啦地散落了一地!
然而歐文顧不上了,血液衝擊著他的耳鼓,他了解自己沒有那麼好的定力——尤其是在面對愛人刻意的隱瞞時——同樣地,他也堅信他的那一位絕對會死硬到底。再在這裡待下去……夠了,他不願意繼續往下想了。歐文乾脆大步邁向起居室的房門。只要從那裡出去,穿過外間辦公室,他就可以回到熟悉的三樓走廊上——
然而歐文猛然被一隻手死死拉住了。
湯姆的力氣大得驚人,此時此刻,他那張英俊臉上的表情簡直令人觸目驚心。那薄而扭曲的嘴唇幾乎看不出來在動,他的聲音那麼輕,就好像在說嘶嘶的蛇語:“——你膽敢再說一遍!”
“……”
湯姆猛地站起來,“哐當”一聲,椅子被撞翻在地,然而他根本視而不見,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歐文。迫於身高的壓力,歐文不得不抬頭仰視他,而那種不祥的紅光又在那雙沉沉的黑眼睛裡閃動了。
——梅林在上,做黑魔王的情人真是一件極度辛苦的事,歐文想他應該有理由爆發了:“說真的湯姆,我實在搞不懂我們這樣是為了什麼!”他語速飛快地恨聲說,咬字狠狠地就像在唸一連串的惡咒,“在我看來你可一點兒也沒變——是啊,從小就是這樣,你不願意說的事誰也別想讓你說出口,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