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則鄭重地緊蹙眉頭。只有在抬眼朝沙發方向看去時,他們才會露出幾乎微不可見的相似笑容。
而在這一邊,歐文差不多已經把那離奇魔法事故大致給柳克麗霞講完了。當然,他依舊隱瞞了他來自未來的部分。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相信,”歐文摸了摸鼻子,然後對自己的臉做了個手勢,“你看,畢竟我和以前長得完全不同——”
柳克麗霞沉吟了好一會兒:“別犯傻了,”她說,“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用那樣的語氣說‘有一個人’,整張臉上的表情都和平時不大一樣。如果他不是裡德爾,恐怕早就飛起來了。還有他看著你時的眼神,我有多少年沒見到他用那種目光看一個人了——梅林,這還有什麼可猜不出來的?”
“謝謝——我注意到,你還是管他叫裡德爾?”歐文趕緊截住她,同時岔開話題。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噌”地燃燒起來。毫無疑問柳克麗霞早就看透了他和湯姆的關係,但這和她這麼毫不遮掩、直截了當地把這件事說出來是兩碼事。歐文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朝壁爐那邊飄過去,湯姆也正好朝他看來。
是你自己要來的——那雙黑眼睛幸災樂禍地說。
算了——歐文無可奈何地轉回目光。
“有些少年時代的事在我看來永遠不會改變。不然在和你一起聊天的時候我還應該叫他什麼?”柳克麗霞不為所動地說,“——大人?黑魔王?還是——”她冷冷地嗤笑一聲,但歐文明白她還是善意的,“你的那一位?”
“……這麼多年不見,”歐文的嘴角抽了一下,他乾澀地擠出話來,“柳蒂,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你錯了。”柳克麗霞平靜地說,“客觀來講,我是越變越刻薄了。你知道——”她突然抬起眼瞥了一眼雕花扶手椅裡懶散地立肘撐著下頜的阿布拉克薩斯,後者不知道為什麼,立刻直了直身子,“有一個這樣的丈夫,我必須強硬起來。他別想毀了盧修斯。”
“……”
這真是一段令人舒適的好時光。週五的晚上,和老朋友坐在溫暖的房間裡敘敘舊,燃燒的壁爐發出一種獨特的香味,喝一點兒令人微醺的甜酒,窗外的大雪還在飄飄忽忽地下著。唯一的缺陷是菠蘿蜜餞似乎太膩了,但對於愛吃甜食的柳克麗霞來說卻似乎恰到好處。
就在歐文剛要把他杯子裡的酒喝空的時候,柳克麗霞卻突然把杯子放下了:“……你有沒有見過,”她像是略略遲疑了一下,然而最終還是輕聲說了出來,“那個本傑明?”
歐文怔了一下,然而他還是相當淡定地把那最後一口酒精飲料嚥了下去。好在壁爐前和沙發間的兩撥對話並行不誤,現在並沒有人朝這邊看來。
“當然見過。”他小聲回答,自嘲地笑了笑,“他有段時間還是助教呢。你——柳蒂,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柳克麗霞誠實地回答,她皺起眉,“抱歉讓你失望了,比利,但畢竟這個社會可不是當年的霍格沃茨,沒有任何情報使我得知那個人的身份。”她不動聲色地朝湯姆揚了揚下頜,“他沒有告訴你?”
“沒有。但我算是得到了一個總會被告知的承諾。”歐文沉聲說,“你知道——”他也忍不住朝壁爐前飛快張望了一眼,“有些事情他很少讓我知道——從小就是這樣。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毫無疑問他近期應該有個大計劃——”他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但很明顯他不打算告訴我。多問無益,我只能自己盡力去猜。”
“但恐怕你猜不出來。就像是個迷……那個人突然出現,”柳克麗霞說,她拂了拂耳邊烏黑濃密的頭髮,“那時候我剛剛結婚,他把所有原來認識你的人都嚇了一跳,太像了——簡直就像是照著你的樣子造出來的。但很快就沒人敢說什麼了……老實說,冷眼旁觀的人一定會發現整個魔法界都越來越像個謎團……”
歐文心裡“咯噔”響了一聲,然而他什麼也沒說。
“……現在的局勢很不好,你也看到了,因為血統問題整個巫師界幾乎分裂成水火不容的兩大陣營。還有一部分混血主義者打著偽調和旗號在中間斡旋,其實是想分一杯羹。你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狂熱的純血論者,但不得不說,要維護純血利益並不容易,”柳克麗霞壓低聲音說,“分歧和爭端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
“我知道,”歐文接下她的話來,他輕輕長出了一口氣,“——我知道。純血人數在減少,更多的新鮮血液需要更新,麻瓜出身的巫師理應得到承認和適當維護——誠然這是必然趨勢,但對相當一部分貴族家庭來說,血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