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不能——”
“不能。”湯姆極為簡短地說,然後毫不猶豫、“咣”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比利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湯姆慢條斯理地走回來,隔間外猛地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哭泣聲,而他就好像沒聽見似的。他念了兩個咒語,第一次沒有成功,但第二次就又把納吉尼和維克托變了回來。一場新的戰爭立即爆發了。
“太棒了!”比利愣了三秒,突然由衷地說,他揮著手把維克托四處散落的羽毛趕開,幾乎有些嫉妒了,“我打賭,你會成為霍格沃茨最出色的學生。”
“那好吧。”湯姆看上去不以為意地說,然而他卻移開了眼睛,緊接著他忍不住飛快地笑了,“賭什麼?”
——真的打賭?比利呆了一下,隨口答道:“一個巧克力蛙。”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比利從一個冗長的睡夢中被人拍醒,他發現維克托和納吉尼早就累成了氣喘咻咻的一攤,而湯姆已經取出了他們的長袍。
他們快到了。
兩個穿著二手長袍的男孩就這樣來到了霍格沃茨。在經歷過一系列例如越湖、等候、分院、晚餐和唱校歌的活動之後,大部分人都已經由於睏倦和飽食而神志不清了。
格蘭芬多在離開大廳的時候最為顯眼,因為他們毫不掩飾他們的東倒西歪。拉文克勞們走向西邊塔樓,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了。而比利和湯姆跟在斯萊特林的隊伍當中,他們在距離大廳不遠的一條走廊上停住了,前面似乎堵住了。
走在前面的斯萊特林級長是個中等個子,有一頭耀眼的金色頭髮,他皺起眉頭,大聲問道:“伍斯特,你們赫奇帕奇到底怎麼回事?”
只有一陣攘攘的擁擠和不斷的竊竊私語回應他。
“有人在哭,摔倒了或者是發生了隨便別的什麼事。”片刻後,級長無奈地回過身來,毫不猶疑地把一年級的斯萊特林們向後趕,“退回去,我們換一條路。”
那熟悉的抽泣聲實在太有穿透力了,比利只覺得頭“嗡”的一聲,莫名其妙地大了起來。而湯姆則幸災樂禍地小聲朝他笑道:“你的老熟人。”
比利不免咬牙:“我又不認識她。”
他們一直沿著樓梯向下走去,轉入一個通道,不久又轉進另一個,越走越深,好像已經深入地底。
“除了斯萊特林,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公共休息室在哪裡。”走在前面的級長低聲說,然而撞在石壁上的迴音已經足夠讓每個人挺清楚,“嚴禁帶領非斯萊特林的學生入內,即使他是你們的兄弟姐妹。”
“我想知道,”一個走在中間的女孩子輕聲問道,“我們斯萊特林究竟是不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學院?”
這個問題倒讓隊伍裡一半的人低低地笑出聲來。
那個級長沒有笑,他頭也不回,繼續大步向前走著:“在你謄寫過守則五十遍之後,你自己就能回答自己了。所有人小心腳下。”
這條路比利走得很熟了,他曾經一個人抱著書匆匆往來於這裡多少趟啊——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包括威廉。
然而威廉對這個地方倒很是嚮往(大概是格蘭芬多引以為傲的冒險精神在作祟),他不止一次惆悵地對比利提到過他爸爸曾經為他描述過一次混進斯萊特林休息室的經歷(而對於那位魔藥大師他一向是稱呼“父親”以有所區別的),但每到最後又會相當得意地加上一句:“他說還是格蘭芬多塔樓比較好。”
“我想你父親除了對此除了冷哼一聲之外不會做任何評價了。”比利還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回答他的,“至於我個人的觀點是:適當的嫉妒,可以理解。”
於是威廉最後給這件事下了結論:“分院帽以後在選擇你們學院的時候應該多一條標準——刻薄。”
這種可能傷害他們友誼的對話在四年級後就幾乎不再出現了,因為他們已經各自習慣了。事實上,即使在魁地奇比賽或聖誕節慶後,一大群斯萊特林蜂擁走向湖底休息室的場景也很罕見。
“我們到了。”級長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這裡就是入口,記住口令,你們只能憑它入內——力量。”
毫不起眼的石牆緩緩裂開了,所有人排著隊魚貫而入。對於比利來說,一切還是老樣子,那些粗鐵鏈和綠色的燈光、天鵝絨上銀色的斯萊特林守則、雕刻精緻的壁爐臺下噼啪的火焰看上去那麼親切。然而不知為什麼,比利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厲害,他側頭看向身邊的湯姆,發現那種狂熱的神情又在那雙黑眼睛裡閃現了,而紅潮正從湯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