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個瞬間,斯拉格霍恩嘹亮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下樓了,孩子們!我想你們也不是為了大老遠跑來錯過世界盃的吧?”
14一晌迷幻的狂歡
湯姆靜靜地站在那兒,而赫托克在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上去像是被施了永不停歇咒的風扇。
終於,斯拉格霍恩又催促了一遍。
艾倫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赫托克狠狠瞪了湯姆一眼,也大步跟了上去。
湯姆走過來,一點兒也不著急地等著比利站起來。他們呼喚過來終於消了氣的小蛇,下樓的時候赫托克還在憤怒地對艾倫抱怨:“我沒見過這麼傲慢自大……居然還有蛇……不過當然,斯萊特林……如果我不是因為事情太突然……”
“你究竟是不是巫師?”艾倫終於開口了,這可能是這個沉默的男生今天說出的第一句話。
赫托克愕然地看著他:“什麼?”
艾倫面無表情:“你完全可以自己防禦,可你竟然忘了你的魔杖。”
比利跟在後面,幾乎忍不住笑出來。他壓低聲音湊近湯姆:“我想他只是害怕得忘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右腿一抖,差點兒栽下樓去——多虧湯姆扶住了他。
“另外我建議你用藥。”艾倫言簡意賅地說,“他們說了那條蛇有毒。”
“我不用他們的藥。”赫托克高昂起頭,“蛇毒的解藥露營前我爸爸就給我裝上了。而且我熟知《魔法藥劑與藥水》,如果它真是劇毒蛇我早就死了,到現在除了有些疼痛沒有別的徵兆,由此可見它毒性不強。而且那本書裡寫著……”
在赫托克開始背誦他們的魔藥課教材時,比利小聲問湯姆:“沒事兒吧?要不要給他施個全身束縛咒。,然後強制塗藥?”
“不用。”湯姆毫不擔心地說,“昨天在和那隻聒噪的貓頭鷹打鬥的時候她噴射過一次毒液,今天還沒有蓄滿。而且納吉尼說她實際沒怎麼用力。他會流點兒血,但傷口不大,不會致命。”
斯拉格霍恩站在帳篷門口等著他們。他看上去笑呵呵的,似乎根本沒聽見剛才樓上那陣動靜。
他們走出了帳篷,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碼,一個黑色天鵝絨的巨型帳篷矗立在那兒,一個小型噴泉一看就被施過了魔法,噴出來的居然是清澈的酒泉。一個滿臉疲憊的治安巫師抱怨著“梅林!這是違規的!”,匆匆從它面前走過,卻似乎並不打算真正進去與帳篷的主人交涉。但如果你注意到那帳篷上的家族紋章,事情就不奇怪了:黑色盾牌,兩星之間飾有一個山形符號,符號下是把鋒利的銀色短劍,兩隻躍立的大狗守護兩旁——這是布萊克家族的紋章。
斯拉格霍恩走到那帳篷面前,歡快地大聲喊了一句:“阿克圖盧斯!你好啊!這帳篷可真不錯,是不是?”
一個家養小精靈走出來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又轉身鑽回了帳篷。過了得有半分鐘,一個高高瘦瘦的巫師才走出來,緊接著出現的是一個面色蒼白嚴肅的女巫,跟在他們後面的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最後走出來的女孩兒穿著深紫色的長袍,是比利和湯姆都認識的人——柳克麗霞·布萊克。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斯拉格霍恩滿面笑容地走了上去,“你好麼?”
阿克圖盧斯微不可見地笑了笑,然後和他握了握手。
“你一會兒去哪個包廂?我知道,”斯拉格霍恩大大咧咧地說,“你當然不會錯過世界盃,上學的時候你可是狂熱愛好者……”
他們寒暄著,柳克麗霞朝比利和湯姆走過來,她在看見赫托克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嗨,斯塔布斯,裡德爾,還有這位——”
“既然想不起我的名字你就不用和我打招呼。”赫托克面色生硬地拉著艾倫退了兩步,壓低聲不讓斯拉格霍恩聽見,“我們又不是斯萊特林的。”
“你們當然不是,只是禮儀這麼要求我這麼和人見面而已。”柳克麗霞不以為意地說,她隨即轉向比利,在假期的時候她似乎沒有在學校那麼陰鬱了,“我就知道你會來,而且你的貼身監管人一定得跟著你。”她瞥了一眼湯姆,拖長了聲音,“不過——這可有點兒矛盾了,是不是?”
“他不是我的監管人。”比利飛快地看了一眼湯姆,好在後者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呃……其實他挺喜歡魁地奇的。”
這回湯姆冷冷淡淡地哼了一聲。
“隨便吧。”比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覺得自己的感冒似乎好一點兒了,“你們在哪個包廂,柳克麗霞?”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