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利覺得自己嘴裡發乾,他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壺南瓜汁,尷尬的是他夠不著。而當務之急則是儘快讓湯姆看上去別這麼嚇人。他苦笑著:“呃,說真的,我沒太聽懂她的話。”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你知道,頭很疼。不過有一條意思我基本能夠領會,那就是我好像活不了多——”
“閉嘴。”湯姆終於開口了,他聲音很輕,然而像是按捺著極度的不耐煩和暴怒,“龐弗雷夫人說的沒錯,你現在確實就像只聒噪的松鼠。”
“……”
湯姆伸手一夠,拿來那壺南瓜汁,給比利倒了一滿杯,順便還從桌上拿來了一塊兒黑莓派:“吃了它。”
比利乾笑兩聲,瞥了一眼湯姆的臉色,趕緊照做不誤。
“你沒什麼可擔心的。”看著比利狼吞虎嚥,湯姆抱著手臂,慢吞吞地拖長尾音說,“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比利·斯塔布斯,你的身體和精神頭都一向好得很,看不出有什麼先天不足。”然而他的眉頭還是皺的很緊。
比利噎了一下,連忙喝一口南瓜汁,他抬眼看了看湯姆,勉強笑道:“但願吧。”
龐弗雷夫人一點兒錯也沒有。這靈魂之所以在震盪,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身體——歐文·斯科的靈魂在比利·斯塔布斯的身體裡,要是還能安然無恙,那梅林都能為此復活了。大概除了比利自己之外,沒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說真的,就連比利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總而言之,1940年9月1日發生的這件事給整個新學期蒙上一層陰影。比利打賭,至少在前兩年開學之初湯姆從來沒有過這麼陰沉的臉色——即使是他在面對著鄧布利多不動聲色的觀察目光的時候。
他們至少被迪佩特校長叫去談了三次話,龐弗雷夫人也在。那個老男巫看著永遠都是那麼疲憊虛弱,他在第一次的問話中詢問過比利的家庭情況,然而在第三次的時候就又把它們忘光了。
就這樣,校長最後也沒有拿出個主意來。迪佩特搓了搓手,看向龐弗雷夫人:“我想我們最好密切觀察這個孩子,直到——”他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把“直到他表現出更明顯的問題”這句話說出來不怎麼妥當,於是只能朝她點點頭,“波比——”
“月光草的果實種子可以調製一種魔藥,是一種強效定神劑,有安定靈魂的作用。”龐弗雷夫人思考了一會兒,說,“現在斯塔布斯的問題還不大,可以先嚐試每月服用一劑,然後繼續觀察情況。總不會有壞處。”
“回去吧,孩子們。”迪佩特轉向湯姆和比利,慈祥地說,“記住,有任何不舒服要隨時到校醫院來——”
“先生,”比利突然說,“我有一件事想拜託您。”
迪佩特看上去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哦——你說吧。”
比利頓了一下:“我的情況……”他咬了咬嘴唇,誠懇地看著迪佩特,“能不能請您不要讓除了站在這裡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鄧布利多,比利衷心希望精明的變形課教師察覺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迪佩特愣了一下,然後他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憐憫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孩子。我不會對其他任何教師提起的,也不會有學生知道。他們對你仍將一如既往。”
18一節晦澀的中古魔咒課
靈魂不穩這件事看上去並沒有使比利的生活發生太大的變化,起碼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在服用過第一劑龐弗雷夫人調製的安魂魔藥之後,他那“重感冒症狀”也開始慢慢好轉。
唯一不幸的事是,有很多人都知道比利在來校的特快列車上暈倒了。至於有多少人把這件事當作斯萊特林的笑柄——比利可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嗨,比利。”一個星期三的早晨,在他們坐在長桌上吃早飯的時候,一個坐在比利旁邊的褐發男生向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哈羅德。”
“早。順便問一句,我們都選修的那門中古魔咒研究課的教室是不是換了?”
“是換了。”比利舀了一勺麥片粥,“在五樓,愛抱怨盔甲騎士的右側。”
“果然。難怪我這兩個禮拜都沒有找到教室。”哈羅德咕噥著,他聳了聳肩膀站起身來,“對了,你沒事了吧?聽說你得了感冒?為此暈倒也算夠嚴重的了……早日康復。哦,我得走了,”哈羅德懊惱地揉了揉頭髮,“梅林,但願我能找得到路……”
比利的勺子不大禮貌地掉回粥裡了,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