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徵十郎一個就夠了。”赤司慎一郎沉吟著說出了他慣有的臺詞,“不過這結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能突破回憶醒來,我很意外也很高興,而徵十郎……真遺憾,並不我封印他,而是他自己消失了。”
說道這裡,赤司慎一郎停了下來,饒有趣味地看著自己兒子,“工藤智說,你想起了過去的記憶之後,他存在的意義消失了——僅僅是為了給記憶一個容器就能創造出如此強大的次人格,小徵,你讓我很意外。”
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接下來,是你自己的戰爭……
想到記憶裡那個人說的話,赤司握緊了手心。
“意外的是你還會為紫原敦求情,這麼看來,你的手——”赤司慎一郎的視線落在赤司右手上,白色的紗布把掌心和手腕結結實實地包裹了起來。
赤司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手腕,把傷口掩藏在白色的和服睡衣下。
你的手是自己劃傷的吧,我是不是應該對你的決心和勇氣表示讚揚?畢竟做出這種愚蠢行為的人並不多。——但是這樣有用嗎?”赤司慎一郎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兒子:“還是你覺得這樣赤司家對於紫原敦的懲罰就會減輕?”
“我本來以為你——啊不,你們會更聰明一點,為什麼明知道對紫原敦下手的目標可能是自己,還要眼巴巴地趕回來呢?因為他要被送去英國?因為害怕會失去音訊?還是因為,所謂的愛情?”
“愛情”兩個字個字,從中年男人嘴裡說出來,是滿滿的輕蔑與譏笑。
赤司垂下眼簾,像平時聆聽父親教誨一樣,靜靜的沒有說話。
昏迷兩天滴水未進,赤司的臉沒什麼血色,
“那不是父親可以評論的東西。”赤司說。
“哦?因為不懂,還是因為我沒有?”赤司慎一郎理了理暗藍色的和服衣袖,在赤司床邊坐下。
雖然腰桿挺得筆直,但臉上的蒼白和手上的傷口,讓少年不復平時的強勢,流露出在長輩面前的脆弱來。
“不要忘記,你已經訂婚了,畢業之後就要結婚,赤司家的事情也要慢慢交到你手上。”赤司慎一郎語氣嚴厲,“難道你忘記自己肩負的責任了嗎?”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赤司並沒有被嚇到,抬起頭來和父親對視。
少年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和父親一樣,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
“敦是我的人。”赤司說,“我要見他。”
“不要以為你的安排還可以奏效,他走不了。這裡是日本,我是你父親,小徵,你能做的是乖乖聽話。”赤司慎一郎漫不經心地站起來,“勝利才是正確的,現在,你已經輸了。”
“我剛才說過,胡鬧得夠了。”換上和緩的語氣,赤司慎一郎微笑著說:“赤司家需要什麼樣的繼承人,你很清楚。”
“赤司家的繼承人可以做到什麼,父親也應該很清楚。”赤司沒什麼表情地攏了攏被子,挺直了腰看父親:“當然,您現在不用擔心什麼。”
左眼的金色已經褪去,此刻赤色的雙瞳炯炯有神。
“我的確沒有什麼好擔心。”赤司慎一郎對兒子的威脅不甚在意。
“道爾頓家族有意在日本發展新的代理商,算算日子,訊息應該快在日本公開發布了。”赤司說,“雖然生物醫學不是我們家的專長,但這個機會,還是不要讓別家得去的好。”
日本太小了,集團想要不斷發展,除了在本土角逐中保持優勢,還要開闢國外市場,然而這並不容易,如果能搭上道爾頓家族這條線……
赤司慎一郎的眉毛動了動。
而且代理商的訊息他昨天才知道,看來小徵和徵十郎選擇夏洛頓的醫院並不是偶然。
“而且,他們的繼承人對我的核能計劃很感興趣。”赤司繼續說,“我會幫你爭取到這個盟友,但是,針對敦的所有行動都要停止,包括用紫原家來威脅他。”
“爭取這個盟友,是你的本分,小徵。”赤司慎一郎說,“難道你覺得你能用這件事來威脅什麼嗎?”
“不,”赤司突然笑了,“我不是用這件事威脅您,我是用這個盟友威脅赤司家。誠然,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但是以後呢?承蒙您看得起,我依然是赤司家的繼承人,如果不想換的話,大家還是各退一步比較好。”
赤司慎一郎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赤司家的責任我一直記得。”赤司輕快地露出了手腕亮出傷口,“但你看,為了敦我可是連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