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頸窩,癢癢的,直勾到心裡。
他想起,朱聞蒼日的記憶。在那一日,在雪山中,他也是這樣,望著這個人的背影。
那時,四野茫茫,飛鳥絕蹤,卻又雪盡方霽,陽光恰好。
他就立在簫中劍的背後,看著那道美到令人心悸的線條,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脖子。冷冽的下巴,淡淡的絨毛,都在光暈的渲染中。受凍也不會發紅的耳廓,誘人得令他窒息,又莫名辛酸。
然後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隔著千山萬水咫尺天涯,把那個孤單站著的人,一點點拉進自己的懷中。
過程竟是疼痛的,因他的心疼,連著對他的心疼。
那時,心其實早比身體更近了。
撲通,撲通,撲通。
天寒地凍,溫暖和熙。
不,那是他,卻又不是他,也不會是他。
所以,他才會,再也聽不到這個人心跳聲吧。
把耳朵貼在他的背後,心臟的反面。
還是,和它的主人一樣沉默。
銀鍠朱武閉上眼說:“簫中劍,給我講你的故事吧……”
“吾的故事,你不是都該知道了麼?”清涼如夜色的聲音,透著一絲微微的暗啞。
“那是你講給朱聞蒼日聽的,不是銀鍠朱武。”
“魔界的朱皇,何須我一個無名武人的故事。”
“可是……我要聽!”銀鍠朱武委屈地更加收緊了雙臂,額頭在他的毛領之上蹭了蹭。
簫中劍沉默了許久,終究嘆氣。
“汝非當時人,吾非當時心。失卻感覺,故事不過是重複你的已知,縱是聽了,又有何意思。”
“簫中劍,我想聽……”他沙啞的聲音噴在他的耳際,帶著一種隱忍又灼熱的嗚咽,“汝講得再不好,吾也想聽……”
因為,那是你講給我的故事。
是我,銀鍠朱武,在聽你的故事。
他是個傻人。
他就愛他的傻。
他也是個傻子。
比傻人更傻。
其實一切情節銀鍠朱武都知道。
從蕭無人到簫中劍到空谷殘聲,再回到簫中劍。
簫中劍甚至還會講到朱聞蒼日。
平緩的,不變的語調,冷冷的泉水,靜靜從石上流過。
無喜無悲,無波無動。
入魔和鮮血,挽回和遺忘。
彷彿都不是,在說他自己的故事。
這卻恰恰是,最讓銀鍠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