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滿臉微笑地望著圓真,腳下卻是又向那個大布袋移動了幾步。“就從圓真大師與你師妹,還有陽教主這段情事說起,如何?”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條白絹展開道,“謝圓真大師引路,在下卻是在明教密道中發現了陽教主的遺書。‘夫人妝次:夫人自歸陽門,日夕鬱郁。餘粗鄙寡德,無足為歡,甚可歉咎,茲當永別,唯夫人諒之。’”這條白絹原是宋青書用來包紮被青翼蝠王抓傷的傷處所用,然而他過目不忘,竟是將陽頂天的遺書如數背誦了下來。這大廳中漆黑一片,圓真等人見他對著一幅空白的白絹背誦陽頂天的遺書,流暢地好似當真在讀一般,竟也不疑有他。
宋青書很快就背完了遺書全文,將那白絹一合,柔聲道:“在下讀完這封遺書,心中便有兩個疑惑。這第一,‘悉成昆之事’卻不知是何事?如今聽聞圓真大師與師妹之間的一段情事,這‘悉成昆之事’亦可勉強說通。只是,若再結合這遺書下文來看,可就無論如何都說不通了!”
此時圓真的面色已是一陣青一陣白,楊逍也是一臉地若有所思。唯有周顛懵懵懂懂,他性子又急躁,當下喝道:“你這小子!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好不乾脆!屎都到屁門上了,還不快說!”
周顛這般無禮,宋青書也不跟他計較,只續道:“按陽教主遺書所言,他是因練功走火入魔而死,臨死前卻還想料理了你這個給他戴綠頭巾的大仇人。可他選定的為他善後之人,卻偏偏是陽夫人。你我都明白,女人若不是心向著你,便是要她不害你都難,何況為你害情郎?這般安排,不通!不通!至於在下的第二個疑惑,卻是因陽夫人的骸骨所起。陽夫人的死狀的確是右手抓著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從表面看來的確是自殺無疑。只是在下卻發覺,陽夫人的右手大拇指竟是靠向自己的胸口一側,試問這天下間有幾人自盡,會是以正手持匕首再反手插進自己胸口?這般死狀,與其說是自盡,不如說是為人所害!”
“可是,當在下想起空聞禪師託付在下追蹤大師的緣由,想起見到大師在光明頂外以大禮參拜一個蒙古少年,再聽聞大師說起與師妹的情事,這個中原委我便一清二楚了!成昆,你當年的確與你師妹兩情相悅,你師妹也的確是背棄了你嫁給了陽教主。只是這陽教主頂天立地英雄了得,你師妹很快就已傾心愛慕於他,早將你拋諸腦後!你心中不忿,想報仇,陽頂天的武功遠在你之上,明教又勢大,你萬般無奈,只得投靠了朝廷。不意這件事又被陽教主夫婦知道了,陽頂天深知你居心叵測又是他選定的代掌門謝遜的師父,唯恐你在他死後陰謀顛覆明教,便要出手殺了你。只是萬萬料想不到,他因練功走火入魔,不但沒能殺死你,反而死在你的手上,便是連夫人也是為你所害!是也不是?所以,這些年來你出入明教密道多次卻不敢去看一眼你師妹的骸骨,任由她腐朽也不將她入土。因為是你害了她,你不敢面對她,是也不是?”
宋青書越說越快,聲色俱厲,圓真卻是面色慘白啞口無聲,他踉蹌著連退幾步,一下坐倒在廳中一張座椅內。回想起那一晚師妹將他騙至明教密道,與陽頂天生死相搏的險惡;回想起他以一招“天旋地轉”將師妹手中匕首刺入她胸口,她望著自己時那雙怨毒的雙眼;回想起她臨死前連聲叫著:“為韃子賣命!漢奸!走狗!”他的身上頓時沁出了成身冷汗,片刻後,他又嘿嘿哈哈地大笑出聲,裝若瘋狂地嘶聲道:“全該死!全都該死!陽頂天、師妹、還有我那好徒兒謝遜!給自己師父的大仇人賣命效忠,全都該死!還有你!”他猛然起身,雙掌齊出宋青書奔襲而來,要將他斃於掌下。
“青書!”一直聽宋青書安排躲在暗處的莫聲谷此時再也按捺不住,提著劍便衝了出來。
宋青書自知絕不是圓真的對手,哪裡敢接這一掌?轉身便逃至那大布袋之後,那布袋在黑暗之中漸漸膨脹開來,眾人只管專心聽宋青書與圓真對質,竟俱不曾發覺。直至宋青書藏身其後,這才注意到這布袋已然漲大成一個大圓球。
此時,張無忌身在袋中正撞上水火求濟、龍虎交會的大關頭,體內的九陽真氣已脹到即將爆裂,在袋中感知到有一股極強的勁風襲來,便本能地雙掌豎起擊出,發力回擊。只聽得“砰”地一聲大響,猶似晴天打了個霹靂,布片四下紛飛,說不得的乾坤一氣袋已被張無忌的九陽真氣脹破,炸成了碎片。圓真、宋青書、楊逍等人都覺一股炙熱之極的氣流衝向身來,只見一名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的少年站在圓真面前,沉著臉恨聲道:“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怨,害我義父終生!成昆,拿命來!”
圓真與張無忌對得一掌已是氣血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