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拉長臉暗自嘀咕。“也不知宋師兄吃錯了什麼,此次六大派合力圍攻魔教,還不是手到擒來?便是陽頂天再世,怕也是回天乏術。偏他前怕狼後怕虎,彷彿死到臨頭,恨不能要我一夜之間將他的滿身本事學全了,簡直莫名其妙!”
“宋師兄每日不知有多少事忙,還記著指點你兵法戰陣之道,你就知足吧!”唐劍麟無奈道,心中卻是對馮默之的話心有慼慼,我倒是想要指點,偏還求不來呢!這些年來他雖也經常隨著宋師兄行商算賬,可做的也不過是從旁協助的事務。如今突然要他統領大局,也要給他點時間適應才是啊!他這些時日接手管轄這千人隊伍,宋青書不但沒有半分指導提點,稍有差錯便將他罵地狗血淋頭,全不留半分情面,也不知他為何這般暴躁?
馮默之猶在狡辯。“我也是為他好!你見過江湖上有誰跟他一樣嗜甜的?等到了崑崙遇上峨嵋派的女俠,豈不給人笑掉大牙?”又壓低聲威脅,“你不幫我,我也一樣有辦法!你看看他如今那樣,我就是給他吃巴豆他都吃不出來!”
唐劍麟偷眼瞥見莫聲谷及時換下了宋青書當食水錯送到嘴邊的墨汁,不禁認同地嘆了氣。宋師兄這幾日的心力全放在常飛雲的飛鴿傳書上了,莫說是巴豆便是給他服毒只怕他也沒知覺!宋師兄,莫怪小弟倒戈,實在是……你這幾日暴躁嚴苛又挑剔刻薄,小弟也很不順眼吶!
俞蓮舟與莫聲谷冷眼旁觀宋青書這些時日與馮默之、唐劍麟的相處便知他是有意培養他們頂替他身上的事務。唐劍麟這些年來原就經常幫宋青書整理行商賬目安排諸多細務,如今學起這監糧後勤自是觸類旁通;卻是馮默之,宋青書想在行軍路上這短短的四五十天內將他學了十多年的兵法陣法如數傳授予他,自然難免更為嚴苛一些。馮默之生性高傲又被宋青書逼迫地太緊,稍有不滿,俞蓮舟尚能容忍;如今見他故意使壞戲弄師兄,他便坐不住了。
哪知,這一回竟是一向維護青書的莫聲谷攔住了師兄。莫聲谷伸手拉住俞蓮舟坐騎的韁繩慢慢搖頭,低聲道:“我有大半年沒見青書真心笑過一次了!”武當門下除宋遠橋之外便屬莫聲谷與宋青書相處時日最久感情也最為深厚。莫聲谷還記得自今年開春以來青書便心事重重,及至參與武林大會回來更是愁眉深鎖,提及周芷若竟失態至無從掩飾。這段時日以來,他幾乎是獨斷專行地定下了與陸舫德交易的事,又將武當名下佃戶的農事交代方振武、將行商買賣的手段教給唐劍麟、將兵法戰陣之道傳授馮默之,這般滴水不漏的安排竟好似在交代後事一般,讓莫聲谷心生不祥之念。莫聲谷本能地感覺到,宋青書這般反常與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決定並無干係,甚至與峨嵋派的那個小女娃周芷若亦無關聯,可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卻一無所知。望著二哥疑惑探詢的眼神,莫聲谷思索良久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不安與憂心,只得遵從本能艱難言道:“……且讓他們鬧一鬧吧,鬧一鬧青書,也好……”
就這樣,宋青書在師叔們的袖手旁觀和師弟們的倒戈相向中自唐劍麟手上接過了那張足足抹上了半斤鹽的烙餅。宋青書對此一無所覺,猶在惦念常飛雲送來的飛鴿傳書,信中言道明教調遣各宗派弟子守在了崑崙外圍,六大派圍攻數日死傷慘重卻仍未能將其拿下。宋青書還記得上一世圍攻光明頂之時,明教各宗派弟子並未調兵回援,六大派輕易攻入崑崙山與五行旗正面搏殺,怎麼這一世竟是這般出師不利?宋青書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卻不知這一世之所以有這般變化,全因他本人而起!
上一世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時,紅巾軍正與元廷打地如火如荼,一時還顧不上明教存亡。而這一世自宋青書決意行商起,武當手上的銀錢愈發鬆動,又因莫聲谷與劉福通的交情,武當暗底裡資助了白蓮教不少。白蓮教因此愈發壯大,起義的事獨立便可支撐,不曾勞動那些與白蓮教面和心不合的各宗派弟子。其他宗派因此而省下的兵力,便順理成章地投入到了護教之戰中。宋青書剛想把烙餅送入口中竟忽然發覺所有人都一臉緊張地望著他、望著他手上的那張烙餅。他暗自蹙了蹙眉頭,忽然放下手上的烙餅將馮默之喚到身邊指著地圖言道:“此地名為鷹嘴崖,乃是兩側峽谷夾一條羊腸小道險要無比,一向是兵家必爭之地。若是你為主帥,當如何攻?如何守?”
馮默之正眼巴巴地等著宋青書出醜,如何還顧得上宋青書究竟問了他什麼,難得殷切地道:“宋師兄還是先用飯吧,這圍攻魔教的事待會再說也不遲。”
宋青書生平首次聽馮默之對他說這般體貼的話,哪裡還不明白此事必然大有蹊蹺?當下將烙餅塞進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