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隨即戰戰兢兢的道了聲“是”,便準備退下前去將軍府,然而走到了半路,又被皇帝給截了下來,心下頓覺頗是有些惶恐。
只聽得那皇帝說道,“記得莫要驚擾了任何人。”
若是真正如他所料,此人已經回了長安,抗旨回京,這罪名怕是連他這皇帝想保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畢竟,仗著這人的才能,朝裡朝外,日後用得著此人的地方怕是要多了去了,若真正半路折損了這人,他多少也是要心疼的。
然而,皇帝的這道私令終於還是下的太晚了些,王公公前去將軍府,於人問到此事,府中之人答得倒也是爽快,只怕是林將軍早已與他們有過交代,答道,林將軍前幾日確實回過府,只是剛剛不巧的是,正好他前腳來了府上,將軍就已經回程前往邊疆之地了。
王保扯著公鴨一樣的嗓子驚道,“什麼,已經又回去了?”驚到一半,才終於想起壓低著嗓子小心的問道,“真的回去了?”
府裡的賬房先生小聲的於他說道,“真回去了。”
將軍府裡的賬房先生本就是先前澹臺宇派給當時入秋闈的林子清的書童,之後便隨意被林子清指派了一個賬房先生的職務,本意是多少存著幾分的心思隨時關注著將軍府的動向。林將軍和皇帝對此事兩廂心知肚明,可以說,林將軍回府又離府之事怕是他故意要透露於那小皇帝知道的。
只是,那林府的賬房先生卻還說到了一事,林將軍前幾日去諸葛神侯的神侯府上去拜見了幾回。
王公公道,“雜家可從沒聽說過林將軍與神侯府有什麼關係?”
那賬房先生往邊上瞧上幾分,這才終於神情曖昧的於王保說道,“本來確實是沒什麼關係的,只是,將軍託了一個女人到神侯府上讓神候多加看顧,那便可不是有了很大的關係?”
王公公也道,“一個女人?”
那賬房先生便道,“對!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頓了頓,又道,“只是這女人的身份多少有些的複雜,這才不敢直接往將軍府裡送,更不論,一個未婚的女子暫住在我們將軍府裡,說出去也多少有些不好聽,這才託了諸葛神侯在府上多加看顧,對外說是諸葛神侯外來的遠房侄女。”
王公公嗤笑道,“一個女人還能有什麼複雜的身份?”
那賬房先生搖頭晃腦的便道,“便是那端木行之女,端木蓉。”
王公公道,“可是那撰寫了《辭天下》的端木行之女端木蓉?”
那賬房先生道,“正是那端木蓉。”講到端木蓉,那之後可以說來的事可就多了去了,比如,當日裡他聽聞府中之人說道林將軍如何在鹽城巧遇方才正被歹人追著的端木蓉,撞進了他們家將軍的懷裡,再然後,林將軍隨行的偏將如何英明神武擊退了一干的歹人,至如此類的八卦軼事,雖然多是府中下人之間的談資,但八成也都八/九不離十了。
王公公回宮,再回頭把這事同小皇帝一說,澹臺宇終於抽動了幾下臉皮說道,“這世上再沒有比這人做事再滑溜之人了。”咬牙頓上片刻,才緩緩說道,“放上把火,然後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這世上沒有比他幹這事幹得更順溜之人了。”
偏偏他還半分也逮不住這人的把柄,只要他還想著要重用此人,抗旨回京一事便不能提,更何況,這人此時已經不再長安,在說起此事,僅憑著幾人捕風捉影之詞,實在難以定上這人的罪。
澹臺宇咬牙道,“早晚,朕早晚要治了這人的犯上之罪!”大罪治不得,莫非連小罪也治不了他了嗎!
王保再於皇帝說起端木蓉一事,而此時,澹臺宇的臉色卻是瞬間斂了下來,伸手揉著幾下自己的額角,說道,“那人真是這般說的?”臉上卻是帶上幾分莫名的笑意,言道,“倒是不知,他瞧著這般向來清心寡慾的性子,竟原來早已有了自己的紅粉知己?”
王公公道,“林將軍本就是青年才俊,又兼之文采風流,早年結識一二的紅顏也是……”話說完一半,向來善於察言觀色的王保立時便已收住了口。
……
軍餉被貪一案開頭好似恍如陣雨一般的前景,最後也不過落了個雷聲大雨點下的結果。
兵部侍郎李昶涉嫌貪汙軍銀千兩,處以雙腿剮足之刑。
天牢之中幾聲淒厲宛如殺豬一般的慘叫之聲,廢了李昶的一雙的雙腿,將立場兩腿的腿彎處剮上千下之後,儘管天牢裡的獄卒都不敢往重裡去剮,但畢竟結結實實的捱上了一千下,廢了一雙腿,所謂剮刑,便是這人貪上了幾兩的軍銀便在這人的身上剮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