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敲著自己面前的桌角,“林子清之於母后你皇兒,便正如郭嘉之於曹操,而蔣幹之徒皇兒麾下盡皆如是。”
“皇兒如今不缺一個蔣幹,缺的卻是一個郭嘉。而郭嘉之才,與如今的皇兒而言,我卻是斷然不能捨下的。”
若為了一個駙馬,廢了一個郭嘉,卻是實在全然不值的。
澹臺宇用沾著茶水的指尖在面前的桌子上緩緩地寫下幾個字,
——溫州難民。
溫州難民賑災一事說來也許並算不上什麼大事,但能在難民遷往長安之前便已預知到難民去向,並想出了整修摘星樓僱傭難民勞力,這才是真正的難得之法,是遠慮。
林子清憑藉著一己之力幾乎隻手翻轉了整個朝廷賑災的局面,化被動為主動,幾近以最少的財力和物力完成了溫州難民賑災一事,是大謀。
更何況,能錄下這首言“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演義小說話本的林子清又如何真正會是個世間的庸才,對這天下大勢少有的清明果決的眼光……
林子清不能成為鳳昭的駙馬。
郭嘉之才,豈可堪堪困於一隅?
放達天下,這才應該是他澹臺宇的真正的用人之道。
……
☆、21
林府的馬車伕驅車趕回林府的時候,一個小廝正在門前仔細的掃著門口的落葉,笤帚的竹片兒掃在門前的磚地上偶爾發出“刷刷”的細小的聲音。
素色的馬車在林府的門口緩緩的止住,馬車前棗紅色的大馬被牽扯在嘴裡的韁繩拉拽著晃了幾下頭,嘶鳴了一聲,馬車止住,車上的馬伕從馬車前跳下來,躬身彎腰畢恭畢敬的說道,“老爺,回府了。”
隨後,掀開了馬車前垂下的簾幕,便從馬車裡面走出一個穿著一身藍色官服的束冠青年,面色清冷,言笑不苟,確是個俊美的官家,亦或是生員。
林府門前掃地的小廝也臉上頗有些漫不經心的神色,隨後作了個揖,也簡單的喚上了一句,“老爺。”
林子清向著門前的兩人緩緩點頭,面色上也似緩上幾分,含糊的從喉嚨處應上了一句,“嗯。”
門口的小廝見著林子清頗有些緩和的臉色,方才說道一句,“老爺,府上今日來了造訪的客人,現還在前廳裡面候著……”
林子清沉吟,道,“可是穆老?”
小廝遂點頭。
……
林子清移步到了前廳的時候,穆子俞正支著自己的一隻手,頭靠在了那隻手上一點一點的好像極為極為睏乏的模樣。林子清曲著手指在桌子上敲上片刻,那小老兒便被驚得頭一下抬了起來,穆子俞扶著額角道,“如何……今日上完早朝的感覺怎樣?你這小子可算是回府了。”
林子清端著一杯府裡的小廝剛剛沏上的一壺熱茶推將到了穆子俞的面前,道,“可要先品下一杯的濃茶醒醒神?”
穆子俞接過茶碗,端在手上開始細細的品上一番,茶味很濃,是用上好的雨前龍井泡就的濃茶,只消喝上一口,穆子俞便道,“這可算得上是你這府裡最好的茶葉了,你倒也是捨得。”說罷,看著手上這杯濃茶的眼神便是多了幾分的惋惜之色,應是從江南一帶進貢來宮裡隨後又被聖上賞賜給了林參政的御賜之物。
——只是,用著上好的雨前龍井泡著濃茶來醒神豈非太讓人覺得一番的痛惜之情了?
穆子俞一面感嘆著這林參政確實是聖恩正隆,作為一個愛茶之人,又一面覺得這樣的好物什到了這不會品茶的小子的手裡豈非多有幾番的可惜。穆子俞盯著自己面前的茶碗的眼神倒是帶上幾分肉痛之色,
——真正是一番暴殄天物的作為。
林子清輕啜了一口端在自己面前的茶碗裡的清茶,緩緩抬眼,道,“你若喜歡,我隨後差了府中之人於你送上幾兩的龍井茶葉倒也是未嘗不可的。”
穆子俞隨即便也就笑著極為自然的應承道,“那敢情倒是極好。”彎著眉作著一副慈眉善目,長鬚飄飄的老狐狸的模樣,應承的又快又自然,臉皮子向來厚得比長安城外的城牆還要厚上幾分,是個徒有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內裡實在老奸巨猾的很的小老兒。穆子俞道,“便就當作是你的拜師禮了。”
朝廷之上雖有嚴令禁止收受門生結黨營私之事,只是,才官場之中卻始終屢禁不止,因而,到最後,聖上也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關注起朝政之上的結黨之事了,只要不是特別明顯的結交黨派,聖上大多也都一併不作處理了,有左。派和右。派的存在已經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