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同齡的人超乎尋常的滄桑。但他只是笑了笑，淺灰色的眼睛露出溫柔的神色：“你的心也沒變，臉就更簡單了。醫療組現在的能力很厲害，小櫻肯定能把你的臉完全修復到和以前一樣的樣子。”

帶土冷哼一聲：“那個徒手捏死一頭白絕的麼？還是不要讓她給我動手術了，不然把我半個身子捏死也不是不可能。”

卡卡西笑了出來：“就是這樣。”

“什麼？”帶土皺眉。

“你現在……就和過去一樣了。很有趣。”卡卡西笑了起來。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會大笑的人，雖然人們認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面罩。在帶土還在的時候，卡卡西很少笑，是一個臉上只有兩隻死魚眼的面癱。後來帶著鳴人佐助他們的第七班時，雖然是一個經常微笑的溫柔老師，那笑卻始終是微笑，是一個長輩對於晚輩疼愛提攜的姿態。這麼想想，帶土感覺他活的倒也挺難受的。

卡卡西看眼前一直冷冰冰的人露出帶了點同情的眼神，瞬間感覺雞皮疙瘩起一身，瞬間就不爽了。

帶土眼裡終於露出點得意的神色。讓這個總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控樣子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算是值。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以前那個經常被卡卡西秒掉的帶土現在可以秒掉卡卡西，所以他憑什麼還用那種戲謔的眼神看自己。

卡卡西眼神微微柔和下來，他意識到這又讓帶土臉色沉了下來，低笑一聲：“其實你根本沒有變。這麼怕被我發現這一點嗎？”

帶土直接轉過了身不再看他：“這並不好笑。卡卡西，你一點都沒有講笑話的天賦。”

“宇智波家的人都這麼不坦誠嗎？你和佐助還真是像。”想到最喜歡的學生，卡卡西眼睛愉快地眯了起來：“不過我們佐助比你可愛多了。”

“‘我們佐助’？”帶土諷刺地重複了一句：“這個小鬼還真是受歡迎。”

“哦呀哦呀……所以說又不坦誠了，你對佐助不也很好？不對……與其說好，不如說是想佔他便宜。”卡卡西低笑一聲：“要當心啊，我那個學生獨佔欲很強的，就是我這個老師他也要千防萬防的，上次陪佐助練個千鳥而已，結果整整三天沒有看到那孩子的影子。”

帶土冷哼：“因為你是的確有非分之想。”

“也只是想想而已。”卡卡西依然笑，倒也不否認：“你又是怎麼樣？”

“他是宇智波最後的後人。”帶土生硬地道：“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早就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只是想保留宇智波一族的血脈而已。”帶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很不明顯，但卡卡西聽的清楚：“早知道他要嫁男人的話，直接捅死好了。”

卡卡西低笑出聲，眼神越發地柔和下來：“我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就這麼和你聊天，和以前一樣。”

“以前什麼時候這樣過。”帶土嘲諷地笑了一聲：“以前你除了諷刺我還和我聊過其它的嗎？”看卡卡西有些尷尬的樣子，帶土卻沒有了剛剛和他玩笑的心情，他的這句話把他徹底拉進了陰霾的情緒裡。就在剛剛，他一度忘記了……自己是多恨面前的這個銀髮忍者。

他眼裡重新露出殺意時卡卡西就已經覺察到了，慢慢也收了笑容，還這麼坐在原地，背靠著帶土的墓碑，只是抬頭淡淡地看著摯友：“我也沒有天真到以為你會不恨我。只是揹負恨是一件太累的事，我一直在勸你喜歡的後輩的就是這個。作為長輩，我們都是年紀很大的人了，還要惦著恨……不感覺太累嗎？你們和斑不一樣，他已經墜入魔道，而你們沒有。”

“所以要我放棄恨你？”帶土眼神陰狠。

“不是。”卡卡西平靜地看著他：“對於佐助，我只能讓他放棄，因為我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揹負著一定要殺死至親兄長的罪孽負擔。但你……我很懂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他抬頭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殺了我，為琳報仇吧。這是你想做的，是嗎？”

帶土的右眼瞬間顯出了萬花筒寫輪眼，顯然已經暴怒。

卡卡西似乎已經料到，輕聲道：“不願意讓我死的太痛快？也可以理解。那麼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只要能讓你消去恨意，重新回到你本該屬於的地方……就好。”

帶土的輪迴眼和寫輪眼的紋路都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已經大怒。讓他如此憤怒的原因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世上唯一還記得他的人，居然……不懂他。

“你感覺我恨你，是因為琳？”

卡卡西的笑容終於慢慢消下去，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難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