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根本不需要看對方也能猜到那個人的身份,在自己的公國裡並沒有一個叫帕迪卡斯的人可以被尊稱為大人,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他根本不瞭解的森林那邊的伊斯坎達爾,顯然自己那個曾經的老師所擁有的勢力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他並不清楚那個叫帕迪卡斯的人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只能屏息凝氣的躲在石頭後面靜靜的聽著,他摸不透那個人這段話裡的意思,如果這座山脈被伊斯坎達爾當做所有物的話,按照那個男人的性格應該壓根什麼都不擔心才對,為什麼還會特地派人來這樣囑咐一句呢?
雖然他想過可能是伊斯坎達爾發現自己不見了,但這個念頭不過持續了一秒便徹底的被他拋諸腦後。自己的確是撤銷了通緝令,但不等於說自己會原諒那個人對自己做出的一切,殺掉父母的仇恨、玩弄自己的仇恨……絕對不能原諒他。
帕迪卡斯並沒有逗留太久,他說完話之後很快就離開了,留下那群走私販子說個不停,他們行走在這片大陸上,對局勢看的並不比其他人差,顯然對未來他們和伊斯坎達爾持有一模一樣的觀點。
戰爭很快就要開始了。
韋伯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現在雙方的形勢確實相當危急,但王妃並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如果只有錢而沒有其他後續步驟,貿然打起來對西里西亞沒有任何好處,這點王妃知道、宰相也應該知道才是。
雙方肯定不希望西里西亞到自己手裡的時候破破爛爛,那個富饒的地方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會是整個帝國的重要資金來源,所以這場仗絕對不可能就這樣打起來,但這個話題在現在並不適合討論,一個果農的孩子根本就不該知道那麼多。
韋伯保持緘默再一次躺在了地上,但帕迪卡斯的聲音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耳邊迴響,讓他無法停止去想關於伊斯坎達爾的所有事情。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應該將自己的所有關注力全都集中在一個壞蛋的身上,無論那個人有多麼悽慘的過去,不等於他有理由奪取自己的父母
。
整整一夜他都無法停止思考,直到太陽從山的另一邊緩緩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作為跟隨著這支走私隊伍的果農的兒子,他開始幫著把所有的種子搬上車,然後作為押韻一路走在最後。
這批人不過是走私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一路上非常順利,領路的也是老手,總在最恰當的時候宣佈休息,但韋伯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事情。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雖然沒有親自搬運過農作物但也知道一袋子的種子不應該這麼重,那裡面就好像灌了鐵一樣,當他每次想要去摸一摸的時候都會被領路人用嚴厲的眼神制止。這讓他很是犯疑,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在這個時候正義並不重要,明哲保身才是最佳的處事方針。
但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對方的行事也開始毫無顧忌起來,雖然在自己面前他們還略有些收斂,但言語中已經透露出了不少奇怪的風聲,韋伯略微的聽了幾句,卻沒有聽明白,他們之間使用了一種暗號,每當提到那個叫普拉的東西的時候,他們彼此都會放聲大笑,這讓韋伯感覺很不好,他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已經提高了警惕。每天晚上他都等到周圍所有人睡著這才閉上眼睛。
雖然還什麼都未曾發生,但他已經能夠明白為什麼所有人在聽到他想出來的主意的時候都持反對意見了,走私販子哪怕只是走私種子的走私販子都是絕對危險的,他們和強盜不同,背信棄義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如果說還能相信強盜的誓言,那走私販子的話簡直就是一個氣泡,剛剛升起就會在空中破裂。
韋伯的剋制力在這個時候發揮了無與倫比的作用,他將自己所有的好奇心壓到了最低,徹底的做到了不多說一句、不多做一件事情,哪怕別人用帶有試探的話語盤問幾句也能圓滑的找到託詞。
這樣走了七天,走私販子們對他略微的放鬆了一些警惕,這也讓韋伯最終逮著一個小空子可以去看看對方到底在運什麼東西。他趁著大部分人去打獵的時候,伸出手在其中一個袋子上摸了一圈。
在種子下面他可以感覺到裡面藏著的是一個方形的盒子,考慮到重量那個極有可能是鐵製的,可是這樣重量的東西並不適合翻過山嶺這樣搬運,他想搞明白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需要這樣包裝。
也就在鬆開手的那一瞬間,韋伯感覺到了一股極為細微的魔力。
那一瞬間,他猜到裡面藏著的是什麼了。
☆、第十章(中)
兩國交惡多年,邊境地正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