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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想到就要做到的、有足夠幹勁和勇氣的年輕人,他照著自己的思路很快就對自己擁有的存貨做了清點,如果按照黑市的價格,這裡所有的木材可以換到三年到五年培拉財政的總收入。當發現這樣一大筆財富就靜靜的躺在自己城堡地窖的時候,韋伯內心充滿了雀躍、興奮和無名的恐懼。
可是他的這個自認為絕妙的主意並沒有得到別人的認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小主人因為種種可以推測得到的原因而導致精神失常,在他們看來這種瘋狂、毫無理智的主意毫無意義,管家先生用一種少爺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做生意的眼神默默的看了他一會最終將他帶出了地窖。
這種舉動讓韋伯很是苦惱,他有一種被徹底漠視的感覺,伊斯坎達爾的事情也好、走私生意也罷,還有極有可能要發生的戰爭如同一個有一個重擔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承認自己的想法天真而荒唐,但……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作為年輕的、從各種意義上還暫未成年的孩子,天真永遠與勇氣並駕齊驅,當然這兩者一旦在權利和慾望的催化下最終會進化成任意妄為。
韋伯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極不理智,但他毫無辦法,他不想就這樣束手待斃,那種渴望著成就一些事業讓某人看看的想法盤踞在他的腦海中,徹底的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在三天之後,他一個人以一種年輕人獨有的有勇無謀走進了菲奧特山脈。
他並沒有到過山另一邊的地方,但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山上到底有多少小道他是相當清楚的,按照他的速度翻過山脈大概需要十天,考慮到補給和一個人行走的危險度,韋伯並不認為直接穿過山脈是個好主意。他知道有個地方聚集著一批走私販子,這個季節他們往往會遊走在山脈兩端,販賣各種農作物種子。
現在這個季節天氣很好、如果不出意外一路上也會進行的很順利,如果自己許以一定的金錢作為報答讓他們帶自己過去,說不定可以成功。這是極為冒險的想法,韋伯也清楚自己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出門過,但他想試試看、想看看自己在沒有別人……特別是伊斯坎達爾的幫助下,可以做到哪一步。
當然,他的周詳計劃的確在一開始帶給了他成功,雖然走私販子們對帶上一個小孩子上路有些介懷,但最終在少許金錢和答應一路打下手的作用下,對方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略有些麻煩的要求。
但當真的上路的時候,韋伯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太過天真了。
他不習慣、應該說非常不習慣沒有人在身邊的日子。
☆、第十章(上)
走私販子的生活裡充滿了韋伯從未接觸過的東西,怪異味道的煙、劣質的酒、粗話和各種粗俗的舉動讓他不知所措。那些人吃的東西和用的東西乃至於睡覺的地方都讓他束手無策,但現在韋伯並不是培拉的大公,而是一個普通果農的兒子,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
單身一個人已經非常危險,如果再被對方看破身份,得到的絕對不會是尊重。他曾經看過不少書中描寫過成為俘虜的貴族會出多麼可怕的事情,比起那些侮辱可能死亡還是幸福的。衝著這一點,他收斂起所有的不適應,小心翼翼的坐在火堆最遠處的角落裡打量著所有人的面孔。
他的這種小心謹慎的確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在那群走私販子眼裡,這個小子不過是一個要去鄰國鎮上買些特產藥給母親的小孩子,這一路上雖然還要供他吃飯但也算是一個免費的勞動力,自然不能算是一個有威脅的人物。很快他們便打發韋伯往石頭後面的一個避風處躺著,並且告訴他第二天早上太陽昇起的時候就是出發的時候。
不得不說年輕的大公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足以讓所有人驚歎的忍耐力,他毫不在意的用披風把自己牢牢裹住然後躺在了地上,雖然這讓他極為難受,但他還是剋制住了一切不適合這個時候發揮的想象力,果斷的閉上眼睛,將硬邦邦的地面當成自家溫暖柔軟的床。
就在他快要入睡的時候,一陣不同尋常的馬蹄聲響了起來。韋伯從石頭後面探出頭,只看到遠處森林裡突然竄出了幾匹馬,走私販子們顯得很驚訝,他們中的幾個跳了起來迅速的拔出了武器,但很快又放鬆了戒備。
“這麼晚了,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帕迪卡斯大人,難道山上出了什麼事情嗎?”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那個被成為帕迪卡斯的人用一種冰冷的語調說道,“我的主人想問問這幾天有陌生人要過境嗎?最近時局很亂,我的主人不希望有多餘的人穿過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