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裡噼啪作響,小屋裡溫暖而舒適,青年在爐邊站了一會,慢慢地褪□上教士的白袍,裡面是一件純黑色的、鑲著銀色花邊的長袍,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個金色的掛墜盒戴好,隨手將那件白袍子扔進了爐火。火光霎時騰起一簇明亮的焰。
他伸手拿過那個裝著血液的小瓶子,笑了起來。
“竟然還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巫師,出乎我的意料。”
墨綠色的小蛇蜿蜒從他的袖口裡爬出,順著纖長的胳膊一路爬到他頰邊,發出嘶嘶嘶的聲響。
三個巫師幾乎是掃蕩一般席捲了店鋪,購買了各種衣物和食品,當然還有某騎士的武器和盔甲。
他們確實不敢再在城裡停留,且不說氣氛緊張,更有個來路不明的巫師在城裡,分不清敵友。
赫爾加一直在訓斥戈德里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血液交給陌生的巫師?這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一直到三人出了城,沿著小路希望找一個安靜的小村子,而赫爾加的教訓還沒有停止。
戈德里克一幅任打任罵不還手的樣子,氣的赫爾加越罵越兇。
羅伊娜則有些想笑,又礙於赫爾加在生氣,只好忍著,最後她終於說:“哎呀,我覺得那個艾倫很和氣很溫柔啊,不像是壞人吶!”
“羅伊娜,壞人不會在臉上寫著,那個艾倫且不說實力深不可測,就是來歷、態度,我們都完全不知情……”赫爾加語重心長地對羅伊娜說著。
“哦老天。”戈德里克愁眉苦臉地嘆氣,“我只是覺得那傢伙一副優雅的樣子真欠揍,僅此而已啊,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欠揍?”羅伊娜瞪著眼睛,“你這樣子的才叫做欠揍!人家艾倫那種才不是!”
“我這樣子?”戈德里克誇張地指著自己,“我是多麼坦蕩可靠啊,我覺得那種貴族式的說話方式真累,始終保持微笑真是太氣人啦,還有沒有其他表情啊!”
最後戈德里克還強調道:“就連救沒救過我都不明明白白有話直說,這種人真是討厭極了!”
“才沒有!艾倫多溫柔,不像你這種粗魯的野蠻人!”羅伊娜據理力爭。
“我野蠻?好啊,因為那個傢伙,我朋友說我野蠻!那傢伙真可以了!你難道對他一見鍾情?”
“你胡說!”
……
赫爾加臉黑黑地在前面走,聽著身後各種互相對噴口水,頓時覺得跟這樣兩個人結伴旅行,是不是還不如獨身上路來的安全呢……梅林知道為什麼剛才她居然那麼擔心戈德里克!
作者有話要說:=v=不要被表面現象騙到呦~~~~
☆、我們的姓氏將永遠高貴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籠罩了小鎮,歡騰的人群結束了一天的慶典,各自散去回到自己溫暖舒適的家中。
夜幕降臨,涼薄的霧氣在城中彌散,就如同這世事,冰涼入骨。
一個男孩的命運,本就如同草芥,在這滾滾亂世中隨波逐流,任憑無常世事將他捲起又跌落。
沉重的鐐銬鎖著手腕腳踝,已經摩擦出紅腫和血痕。背後揹負的是聖潔的十字,即使,這十字將在明日與自己一同化為劫灰。
月光毫無阻礙地照耀在廣場上,照亮了十字火刑架上囚徒的面龐,卻照不亮心底的絕望的深淵。早已沒有人哭泣或哀求,也不再有祈禱,力氣已經耗盡,神智也模糊了。
輕輕的腳步聲忽然響起,在這幽寒深邃的長夜。那道清晰的回聲像是從深淵響起,迴盪在空茫的心底。
男孩慢慢抬起頭,平靜甚至於麻木地看著面前,從巷子裡緩步而出的身影,纖長、優雅、高貴。
他慢慢舔了舔乾裂的唇角,月光在他鉑金色的頭髮上輕柔拂過,留下一片燦爛的光澤。他淺色的眼瞳中慢慢倒映出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斗篷從頭到腳把那個人完全籠罩。
最後,那個人停在了他面前。
風帽落下,漆黑的長髮垂落,俊秀的臉頰在月下泛起了珍珠色的光澤。柔軟的髮絲隨著呼吸微微起落,長髮下灰藍色的眼眸裹著幽黑的瞳孔,如同霜夜長空,瀰漫著清冷的霧氣。
男孩與他靜靜對視,雙方神色皆是傲然,如同盛裝赴一場華美的邀約。
他認出這個人,那個白天曾為他們有過一絲憐憫的教士。旁邊的囚徒也陸續認出了那個男子,他們原本已經死寂的眼中忽然迸射出狂熱的光芒。
“教士大人,我不是巫師!我真的不是!”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