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楊蓮亭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鑽進地洞,但眼前除了東方不敗笑得如花綻放的臉,就是深大千尺的黑木崖,讓他的薄臉往哪裡擱,只得粗著聲音厲聲掩飾自己的窘困。
“我晚上等你回來!”
東方不敗見好就收,神情依舊,只是眼睛笑啊笑,跟喝醉了似的,感覺整個人就像踩在雲端,飄啊飄。
回頭看東方不敗那似乎很鎮定的身形,楊蓮亭只覺得一臉黑線,因為東方不敗今日上黑木崖不是掠上去的,那感覺是在飛昇——
謫仙?
楊蓮亭回過神,才覺自己因東方不敗最後那句話燒得像碳不說,還硬了……臉上更是黑線重重!
第二十六章
夕陽西下,風吹開沉積了數日的迷霧,透進幾許霞光。
楊蓮亭坐在石階上眺望西沉的霞色,獨自出神,黑木崖變強不二法則,就是習武,但問題是拜誰為師?
然後誰會收一個半路出家的徒弟?
“楊總管有心事?”一個聲音從楊蓮亭傳來。
楊蓮亭抬眼,只見曲長老正抱著孫女非煙拾階而下,忙起身幫曲長老接過孩子,笑:“蓮亭在黑木崖時日已久,卻不知道能做點什麼。”
曲長老笑看夕陽:“總管說錯了一句話,不是不知道能做點什麼,而是總管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楊蓮亭看著曲長老眼露詫異,覺得這些習武之人說話奇怪。
“我日月神教教眾素來是隨性而為,若習武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習武何用呢?”曲長老笑問楊蓮亭。
楊蓮亭不禁一愣反問;“難道不是懲奸除惡?伸張正義、抱打不平?”
“哈哈!”曲長老大笑,回看楊蓮亭:“說得好聽,倒像那等所謂的名門正派,滿口的沽名釣譽。”
“蓮亭不懂!”楊蓮亭抱著非煙,滿眼皆是疑問。
“你看我日月神教如何?”
“藏龍臥虎!”日月神教人才濟濟,隨便抓個嘍囉都是江湖有頭臉的人。
“那可曾說過懲奸除惡?伸張正義、抱打不平?”
“倒是……不曾聽聞。”蓮亭皺眉。
“呵呵呵,說得也是,我日月神教眾人素來不圖那虛名,懲奸也罷、除惡也罷。不過一時高興,想做就做了,從不留下任何姓名,更不會四處傳揚,你說圖什麼?”曲長老望著夕陽,似在問楊蓮亭,又似乎在問自己。
“圖個痛快?”楊蓮亭試答。
“說得好!這話老夫喜歡!”曲長老笑著拍拍楊蓮亭,“我們圖得就是一個心裡痛快,一個心裡高興,說來,你未必信,當年老夫為得《廣陵散》一口氣連掘了二十九座晉時的古墓,直至在蔡邕的墓裡發現方作罷!總管想必覺得曲某十惡不赦吧?”
“曲長老,真是愛琴如痴!”
楊蓮亭笑言,若在以前聽人說掘人古墳罪不可赦,但如今連人命也可玩弄股掌之間,何況死人的墓地呢。
“不過是因嗜好而無所不至!總管心裡一定覺得老夫對先人大不敬,十惡不赦吧?”曲長老說罷扭頭看楊蓮亭,看似柔和的目光中有著犀利的審視,黑木崖是他們這類任性之人的聖土,沒人喜歡被一個外來的人擾亂了原有的方向。
“呃?”楊蓮亭眼中有片刻的閃爍,他內心依舊是三綱倫常,擾亂死者的安息他不能理解,但是那麼多死者生前享盡富貴榮華,還要連人帶物埋進墳墓,他也無法理解。
“個人所好,蓮亭記得教主說這日月神教的人素來是我行我素,不受世間法則所拘束,蓮亭不懂曲長老為何要在乎蓮亭想什麼呢?”
曲長老一笑,垂眼,心道若非教主待你不同,老夫何必在意?但臉上卻淡淡地笑道:“總管說得極是,這世間沽名釣譽的人太多,而以此干涉甚至拿人性命說事的所謂名門正派,比比皆是,黑木崖是我等的樂土,老夫希望總管能懂。”
蓮亭挑眼,不懂曲長老看出了什麼:“曲長老這是何意?”
曲長老伸手接過孫女笑:“老夫希望總管能做一個黑木崖上真正的黑木崖人。所以老夫方才說總管不是不能做什麼,而是不曾想明白想做什麼?若想豈有不能達成的?”
楊蓮亭一愣,不禁抬眼看曲長老。
曲長老拉著孫女小手,對著孫女笑說:“煙兒,長大了想什麼就做什麼,和總管叔叔說心誠所致、金石為開。”
小小的曲非煙對著曲長老笑得咯咯咯,還扭過胖胖的臉看著楊蓮亭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