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這是什麼?”一個拿著那荷包在楊蓮亭眼前晃。
“總管沒出過黑木崖……來時也沒見過……”一個女子慧眼一骨碌,暗示明顯。
“總管,這是誰送的?”另一個眼睛在四周轉悠,低語:“繡得可是鴛鴦……”
“可是我們這一層的人?”……
姑娘們七嘴八舌,問得楊蓮亭臉色微微發青。
“胡說什麼!撿來的!”楊蓮亭扭過頭,好似不關心一般,腦中卻冒出那抹羞答答交給他就轉身跑開的身影——
那女孩他認識,只是,在那抹跑走的影子之後,楊蓮亭皺眉,他想起的卻是教主那夜的樣子……看得見、摸得著、就是、就是得不到!
“總管?”
“楊總管?”
“那是那層的姐妹的啊?”
一個群侍女正等著楊蓮亭不打自招,不想卻看見越發內斂的楊總管一個人突然就怔怔出神起來,兩道劍眉隆起似是為情所困一般,堆在眉間都是情愁,不禁一個個好笑地打趣起來。
“誰會喜歡我?你們啊,就會拿我取笑!”喜歡又能如何,他楊蓮亭不過是個仰賴東方不敗存在的“江湖廢物”。
楊蓮亭說笑著從侍女們之後的桌上,抱起那一摞昨晚剛審過的賬冊就走,根本不接這幫姐妹的話茬。
“生氣了?”
“不好意思了?”
身後的女孩子們還在嘀咕,聽得楊蓮亭想嘆氣,打算取回荷包閒時去還給那個女孩,但他如何是這群侍女們的對手,只能智取。
“你們啊,別鬧了,快把這荷包還給楊總管,等楊總管成親時,請你們喝喜酒。”年長的侍女一把從姑娘們的手裡拿回荷包,說:“到時候,可別忘了姐姐我幫你拿回的荷包,讓你的小媳婦敬我們多幾杯啊!”
“姐姐也跟著哄弄蓮亭。這裡誰能看得上我?沒武功又沒本事的。”媳婦在哪裡,也不會在黑木崖。
“總管是眼睛太高了,崖上偷偷喜歡總管的姑娘,總管把眼兒放低一點兒,就能看見了。”說話的人把到手的荷包塞到楊蓮亭手中,笑語。
“如姐姐吉言!”
楊蓮亭笑著,把荷包接過,胡亂放進懷裡,轉身出屋,心裡計議著一會從教主那裡回來,就順路去把荷包還了。沒可能的事,就別耽誤人家姑娘,他楊蓮亭都生死難卜,何苦牽連他人。
楊蓮亭抱著東西快步出屋,不遠處依舊是濃霧瀰漫的石階,初升的陽光也不過透進著濃霧絲絲微光,迅速閃過,彷彿這黑木崖是日月的高度,每日仰頭,在空中飛來飛去,一蹦數丈的高人們,依舊是從他的頭頂掠過。
自去歲冬,他被帶上黑木崖,已經半年了……
就好比一場夢。
而他楊蓮亭就好似夢中闖進了進了天庭的凡人,目力所見的別人都是神仙,會神仙法術,會凌雲而過。
而他是凡人,除了仰望還是仰望,最後麻木地,並且習以為常地任憑別人在他的腦袋上飛過,甚至還有討厭的,用他的頭做著力點——
是誰,他也沒看清楚過,權當自己遇見了頑皮的小妖,然後想象她動人美麗,笑起來會有一對可愛的小虎牙,不然這兩年自覺一無是處的日子真沒法過。
一如既往的,自前年突然被授予無比重任的楊蓮亭抱著,江湖人高談死有何懼、卻總是讓他們避之不及,兼深惡痛絕的賬本——
是的,日月神教的累累賬本,鬼畫符不知所云的賬本,踩著一坎坎精雕細琢地石梯,一步一個腳印爬向雲深處——東方教主的大殿。
從山腰到山巔的距離,教內武功最差的丫頭也只用一刻的功夫,而這功夫有一半是花在在守衛面前刷臉,報名號上,那似他,一個時辰,還不用刷臉,報名號,侍衛們老遠,看著他蹣跚地、一步步上來氣喘如牛的模樣,就知道他是誰了。
“不用看了,除了那個昨晚說的那個廢人還有誰?”一人打了個呵欠,看向旁邊的新來的正往下張望,不禁笑道。
“生得挺魁偉的!”
新人拉長脖子,看著遠處一開始是一個黑點,爬了半天還是一個黑點的的楊蓮亭,微微地有些不可置信,明明看見下面的人身量修長,肩寬背闊,明明一股陽剛之氣。
“那只是一個皮囊,我和你說,他生得也和教主似的,頂尖的模樣,就是……你看那蝸牛的樣兒!”丟黑木崖的人!
“哦……”教主可是好模樣啊!他每次偷偷遠遠地望望,都會看失魂了啊。新人忙把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