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前輩。”
“將軍不必多禮,素聞將軍槍法卓絕,改日得閒,還請來劍冢探討一二。英兒,還愣著幹什麼?快請客人入座啊。”
“多謝前輩厚愛,李某愧不敢當。”
簡單幾句場面話將暗藏的尷尬遮了過去,一直站在門口羅浮仙鬆了口氣,趕忙進來設座奉茶。葉英難得臉現茫然,難以相信父親的態度竟會這般溫和。
“今天過來,只是有幾句話想說,”葉孟秋輕輕拒卻遞茶,“我要離開藏劍一段時間,山莊一切事務,都交給你了。”
葉英訝然:“父親?”
葉孟秋自失一笑:“其實這些年,你和你二弟打理得很好,也不用我怎麼操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全權做主即可,不必再來告知我。”他拄拐起身,緩緩踱向門口,“從今天開始,這裡徹底屬於你了。”
“您要去哪裡?離開多久?”
葉孟秋悵然道:“要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只是困了一輩子,也該去看看不同的風景了。”
葉英聽得不明所以,只覺得父親的語氣似悲又似喜,還有種看破一切的解脫感。
“還有,若是見到你妹妹……”葉孟秋繼續道:“就讓她早點回來,一個姑娘家成年累月漂泊在外,多讓人擔心。有了心上人也叫大夥見見,出身只是小節,只要人品過得去就好。”
葉英又驚又喜,小妹婧衣脫險後一直不敢歸家,生怕家裡介意衛棲梧的出身而拆散兩人。幾個兄弟為此商議過幾次,也想不出合適的解決辦法,只能暗中給予照應。如今父親態度明確,一家人團聚有望,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藏劍之名雖由我創立,卻是因你而發揚光大。”葉孟秋回頭,深深地注視著大兒子:“英兒,我以你為傲。”
葉英渾身一顫,數十年的時光在腦海中歷歷重現。他一生最重親情,尤其敬愛父親,少年時遭受諸多打罵,也只會更嚴苛地要求自己,從未想過絲毫埋怨。縱然後來武功大成,武林中人無不畏服,但內心始終隱有一絲缺憾。如今親耳聽到父親肯定,只覺得旁人千言萬語的讚美,都不及這簡單幾個字來得可貴,一時情緒難以抑制,眼角淚花微閃。直到老人的腳步聲遠去消失,他仍是呆坐不動。
李承恩悄悄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意示安慰。
柳風骨心事重重,直到近天明時才朦朧睡去,一睜眼已是日上三竿。他慢慢起身,望著木窗稜隙透進的陽光,想到昨日之事,心底依舊酸楚。
早上的四季靈谷悄無人聲,只偶爾從春暉谷傳來幾點清脆的鳥鳴。簡單梳洗後,他走到木桌前坐下,忽然發現上面除了日常早點外,還多了一個盒子。隨手開啟一看,裡面放著一個紅色的陶壎,兩側鑲有金雕紋飾,絲帶懸珠掛玉,底座刻有御神二字。拿在手中細細摩挲,陶土已有褪色,雕飾珠玉的稜角圓潤光滑,顯是歷時久遠。
這是葉孟秋的隨身掛飾,怎會放在這裡?他迷惑起身,想起對方離開時的言語神情,心底不禁閃過一絲慌亂,忽然開門跑了出去。
他在谷中繞了一大圈,也未見半個人影,最後來到昨日比武的冬寒谷。但見眼前積雪數尺,早將所有痕跡蓋得絲毫不剩,不由得楞在那裡,神情一陣失落。
“外公?您怎麼在這裡?”身後傳來少女的疑惑聲。
柳風骨彷彿見到救星一般:“菲菲,你爺爺呢?”
葉琦菲睜著圓圓的眼睛,理所當然地回答:“爺爺,他走了啊。”
“走了?”柳風骨呆呆重複,忽又急問道:“他去了哪裡?還回不回來?”
葉琦菲一臉困惑,不明白外公為何看上去如此緊張:“爺爺一直這樣的啦,每隔數月就要出去一次,為藏劍挑選新的弟子。短的要十來天,長的不過半載,也就回來了。”她側頭頑皮一笑:“原本我都會跟著去的,不過爺爺說外公難得來做客,叫我留下多陪陪您。”
柳風骨一陣欣慰,低聲道:“原來如此。”手指不知不覺握緊陶壎。
“咦?這是……伯氏壎?”葉琦菲看到他手中事物,奇怪道:“您怎麼會有這個?”
柳風骨聽她的語氣鄭重,想起葉煒曾經說過,這似乎是藏劍的家傳信物。
“這是別人所贈。”見葉琦菲神色更是驚奇,忍不住問道:“這東西……很重要麼?”
“是啊,這是藏劍弟子的家傳信物,定情時才能送出的。”
柳風骨全身一震,顫聲道:“你說什麼?”
葉琦菲的臉微微一紅:“山莊的女弟子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