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筆挺地搭著方向盤不說話,神情嚴肅,只有皺著的眉毛洩露了他的負面狀態。他眼神在年輕女性之間遊走著,只有我知道,他是在打量哪個是好貨色。
他給我灌輸了不少了。
幸而在過去的兩年裡,我身邊有幾位出色的女性彌補了我的對這方面的常識。即使格林的例子在先,我能夠客觀地看待異性了。
如果是在兩年前……我搖頭,等到綠燈亮了升上車窗擋住外人看過來的目光。有些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很迷茫。
正如此刻。
我激動地摸著膝蓋上的刀子,他送我的禮物。只有在網際網路上才能欣賞的珍貴武器,可惜以往都沒有藉口來得到。愛不釋手地握著,一面忐忑不安地問他:“有什麼計劃嗎?”
他瞧見我的模樣勾唇一笑:“你只要跟著我就好了。”
聽見這話我就不再擔心。和他相處短短兩天裡,我就對他有了極高的評價和依賴。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也許他擅長對付我這種14歲的男孩。明知如此,我卻拒絕不了。
他送我的東西正是我喜歡的,他教給我的知識正是我的興趣所在。他掐住了我的七寸。
繞著這座小城市跑了半圈,他終於停在一片小區的草坪前,這兒全是名貴車輛。一名適應生走過來接了他的鑰匙,我們踏著皮鞋一同走下來,遙望著燈火通明的小公寓。他們在開派對,正式一點說,是公益晚會。
他伸出手,我搭上去,和他一起走向熱鬧的人群。
“嗨我的朋友好久不見,你來晚了,給這位先生一杯香檳。”一個被男男女女簇擁的中年男人主動迎上我們,並和他親密地擁抱。就是他了。
“你瞧,我還有個小紳士。請原諒我吧。”他把我介紹給男人,並作為藉口擋掉了酒水。
男人親切地拍拍我的肩,很快又去招待其他剛來的客人。
“你們認識嗎?”我端著適應生塞給我的果汁,走到僻靜處抬頭問他。
“當然不。”他臉上留著剛才的假笑,彈彈我的肩膀,“事實上,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對方。而且我們還來早了。”
“真虛偽。”我感到無趣,搖著杯子裡藍色的果汁,看著浮在上面的冰塊漸漸消融。
“在這兒別讓任何東西進你的嘴。”他奪走杯子,把果汁倒進樹下,蹲下來攬著我,和我一起看著衣飾鮮亮的人們互相寒暄,端著千篇一律的假笑。
“那兒有個小孩兒。”我抬抬下巴,示意他看。
“隨你。9點和我在這兒匯合。”他看了一下手錶,走進燈光裡融入大人的世界。
我走向和他相反的方向,踹翻一個擺了香檳酒杯金字塔的桌子,趁亂衝向那個男孩,抓住他的手。
“上帝,爸爸……你是誰?”黑髮小男孩甩著手沒擺脫我,反而被我拉著向灌木叢中快速走著。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他很警惕,尖叫起來。我連忙摟住他,待對面那位女士的視線移開才小聲說:“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多高?”
我瞧瞧他的捲髮和黑面板,於是先說了:“估計你爸爸挺顯眼的。”
他推開我,像條憤怒的小狗,露出小尖牙恐嚇我:“我爸爸會把你打成肉餅!他是名厲害的律師,會把你告得連條褲子都穿不起。”
我笑著吹了個口哨,說:“真酷。”
小男孩得意洋洋。
我張望著,新來的律師……應該急於交換名片。果然在一豐腴的女士旁看到一個黑面板的西裝男,我給他指了指,小男孩眼睛立刻亮了。急著去找他親愛的爸爸。
“你喜歡這裡麼?我有辦法讓你和你爸爸一起回家洗澡看電視。”我攔住他,笑眯眯問。
“是嗎?”他懷疑地看著我,“看在你幫我找到我爸爸的份兒上我就和你說心裡話吧。這兒一點也不好玩,除了你就沒有其他小孩兒了。而且適應生總給我飲料喝,拜託,可樂才是我的真愛。”他擠擠眼,做了個鬼臉。
“那你就告訴你爸爸,你肚子疼。”我給他指了指肚臍右下方的位置,“記得按住這裡,邊叫邊哭。”
“這樣不太好吧。”他懷疑地看著我,“我也哭不出來啊。”
“這簡單。按著肚子轉過去,背對著我。”我伸腳踹向他的小屁股,小男孩一個不妨跌倒了,正撞到額頭大哭起來。
“哦漏。”我感嘆一聲,飛速拽著他的手半拖著跑向他爸爸。我們所過之處,猶如摩西分海,毫無阻礙到達目標面前。
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