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土豆泥,忙得腳不沾地顧不得吃飯。我瞅瞅她面前快冷掉的湯,放下叉子接受她的活,讓她先吃飯。
小天使搖身一變小惡魔,真難哄。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都搞定,吃完飯又一一鬨著去睡覺,讀睡前故事、唱歌、扮鬼臉……關掉燈,躡手躡腳關上門回房,她正半躺在床上看書。
見我回來對我笑:“你不用哄的。”
我奇怪:“哎?”
她合上書,瞟眼我手上帶出來的睡前故事書:“平時你不管,孩子們都很乖,自己就解決了。你一來哄,就都要鬧了。”
我用手指疏通長髮,靠在床頭說:“我知道。”平時我忙著趕工作,一個個乖得很;我一上手,就又蹭又跳。不還是因為見我少,想跟我……
“他們都想和你親近。”她和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在床上用筆記本趕完工作複製出來,便關燈躺下了。我面朝外側躺,睡不著。
她湊過來,摸著我的後背一直往上,等到了我的胸前,我抓住她的手,沒說話。她嘆口氣,便放開我又躺了回去。當我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忽然出聲:“你怎麼了?”
“什麼?”這是自己的問題,不能跟她生氣。
“我看見了。我給你送睡衣……”她小聲說。
“哦。”看見我哭了啊,真丟人。可我要是不解釋解釋,估計明天就沒我的早點了。只好說:“唔,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嗯?”這一哼不言而喻。
我嘆口氣,雙手枕在後腦勺,涼絲絲的長髮圍繞著脖子和肩頭,很舒服。我睜著眼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說:“你知道,剛和你一起的時候,我做惡夢。”
“是啊,現在早就沒了。”她說。
“其實我想著,他肯定比我慘多了。”我在黑暗中苦笑。這麼多年了,還是看那個孩子不順眼。
“他?”
“是個小傢伙,我走的時候才14歲呢。”我想起他的金髮,也不那麼恨得牙癢癢了,“後來斷了音訊,再也沒他們的訊息了。”
“不然……我們回去看看?”她頓了頓,說,“帶著孩子們,拜訪一下舊友。我還沒見過你工作之外的朋友呢。”
我承認我心動了。可是我想了想,回答說:“工作太忙了。”
她“哦”了一聲,不說話了。我等了很久,直到淺淺的呼吸聲從右邊傳來,才明白她說話間睡著了。好吧,她忙了一天,也挺累的了。
那個小傢伙叫布蘭德。我曾經的情敵。
對,沒錯,他就是這麼年輕,或者說小。而且我還輸給了他,一敗塗地。走的時候連個屁都不敢放。
她……很漂亮,一雙藍色的迷人眼睛像是會說話。剛遇見她的時候她很狼狽,我幫她解了圍。她挺單純,看起來。後來我才知道,她什麼都懂。其實說起來,布蘭德和她還真是一類人;也都是金髮藍眼;一個地方出來的。這麼算,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可命運總是操蛋的,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哪個地方坑你一下。
等了那麼久,她……死了。
現在想起來,也不會流淚了。不過心裡還是疼。
她是自殺的。
變態綁架了他倆人,要在他面前強上了她,她就那麼,咔擦一下,乾脆利落地咬掉了,她自己的舌頭。對自己真狠哪,那該有多疼?真是,當時真是心疼得快死了……
更別提,我還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全是血。
之前變態已經把她身上割得全是傷,一刀刀的劃痕,一地的血。有割傷流出的鮮紅的,也有死後口裡流出暗紅的。我的女孩啊——
我抱著她哭得昏天黑地,喘不過氣。再沒比那更像地獄的地方了。隨便吧,只要讓她活過來,血流回去,面板完好,溫度回來,冰冷褪去,讓她呼吸,睜開眼,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親吻她冰冷的唇。沒有呼吸,我給她做人工呼吸,沒有脈搏,我給她做胸部按壓。冷、冷!多麼冷啊,為什麼就是暖不回來呢,我的女孩?
‘笑一笑,對我說你開玩笑的好嗎?這只是一個死亡主題晚會,你們都串通好的。’
‘求求你了!為什麼不醒來啊!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放你自己出來的,我不該因為你喜歡他和你吵架的,我不該,我不該告訴那個變態你的行蹤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兇手啊!我錯了,我們重新來一次好不好?’
‘來,我們早上你對我說早安,接著我們就吵起來,我不願意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