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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凸起的硬朗紋飾在後背肩胛磕出一道瘀傷,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肩和腰已被牢牢鎖住,那人偏頭壓過來,鼻尖擦著鼻尖,氣息糾纏,不見血色的唇堵住了所有去路,幾乎是毫無章法的吻,帶著噬咬般的力度。

歐陽少恭面孔上閃過片刻的迷惑,他沒有料到陵越會突然這麼做,所以根本就沒有掙扎,直到在那雙黑得不同尋常的眼眸裡捕捉到不可遏制的怒意和惶然,他才有了些微了悟。

這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雖然他還不清楚具體是為什麼,但至少他可以徹底地放下心。

緊密貼合的唇很涼,至少相較而言是那樣的,歐陽少恭小心地調整著姿勢以免被人咬傷,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勾勒過眼前人的臉,心下一點點變得柔軟起來。

陵越昏然間只覺手被人掰開扣住,那人手很暖,抑或是,他自己的手太冰冷,善撥絃音的修長手指耐心地撫過他的掌心,傳遞著暖燙的熱度,他一個失神已被人反身抱住,完全顛倒的情勢,白衣青年唇角笑容宛然,溫暖氣息粘著不化,唇齒相依,周遭一切忽然變得無比生動起來。

他從未知道,原來只是親吻,就有如此旖旎滋味。

一念起蓮華生,一念消塵緣滅,比夢境更纏綿,比真實更虛妄,像墨汁飽合了濃情,走筆勾出青花一綹,人間天上,此生不復追尋。

斯人吻得太深太繾綣,將他的眼角逼出一道水痕,陵越勉強抬頭,桃花眼眸近在咫尺,波光瀲灩不可方物,幽深瞳孔看不到底,唯一可見的就是自己模糊搖晃的影子。

柔軟衣料握在另一隻手心,帶著令人安心的熨帖感。

幸好,幸好……他是活著的,他的氣息很熱烈,他的吻落下來,幾乎能將人灼傷。

猜疑也好,試探也罷,此刻悉數拋卻,罔顧三千世界,只為一個堅定準確的證明。

歐陽少恭凝視著他的表情由茫然變得沉醉,嘴角笑容更甚。

問怎樣才叫深刻,有些事,有些畫面,一瞬便是一生。

不過是,人生等閒。

兩人漸漸平復時俱是有些喘,歐陽少恭低頭在他唇角流連,輕聲呢喃:“你躲不過的,躲不過的,陵越,陵越……”

陵越被他吻得一雙眼霧氣橫生,他睫毛本就直而長,此時根根分明,愈發顯得清俊逼人。那人叫他名字時的聲音太輕太銷魂,他低頭要躲,被人追上來又討了一記吻,歐陽少恭將他窘迫神情看在眼裡只覺萬分好笑:“咦?方才主動的好像不是我。”

“我沒……”陵越被他圈在懷裡愣愣地卡住了,這個時候再否認未免顯得亡羊補牢,雙方誰也沒有吃虧,但也沒有一個算得上清白。歐陽少恭後來居上,但先發制人的還是他。

他抬手按上那人的手臂掙脫開來,歐陽少恭也沒有強留,只是動作親暱地替他理了理微亂的衣襟,悠然道:“師兄此番形容,著實叫人遐想。”

陵越自知理虧,沒法再辯駁什麼,斯人言笑晏晏,眉目間有戲謔之意,多看一眼都覺得心慌。

歐陽少恭見他神色複雜,也沒再調笑,鬆開手後四處打量著,負手在那面青銅鏡踱開步伐。

始皇設秦陵修羅場,古今正史典籍俱無記載,這幾乎是塵封在泥土堆下的一樁秘事,他如此小心翼翼地隱瞞這滿地的血腥氣,又如此大興土木地在地下複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修羅場,不可能僅僅是為了留個念想。

死人不會說話,一道天險隔開祭臺,常人不得涉足。可見這無邊幽暗的墓室裡,鬼影繚繞,機鋒暗藏。

歐陽少恭繞著銅鏡的邊緣走了一圈,終於瞧出了端倪,這面巨大的鏡子的花紋多是上古神獸的造型,伏羲八卦依次排開,看起來,竟隱隱有陣法的痕跡,不是明面上的八卦陣,而是另藏玄機。他一腳踩在乾卦上放眼望去,雲氣蒸騰神獸天降,呼應著八卦陣圖,頗有山雨欲來天地變色之意,此中意境雄渾暗藏微妙,以他之閱歷,只覺些許眼熟,可惜記憶殘破,再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了。

“陵越,這個陣法你熟悉麼?”

“陣法?”陵越收起心緒,走到他所在的方位上,蹙眉打量一番,面上浮現出疑惑之色,他猶疑不定地走到對面的坤卦位,再細看時,臉上非但沒有云開月明,反而愈發地古怪起來。

“怎麼了?”歐陽少恭見他表情有異,出聲問道。

陵越搖搖頭回到他身邊:“這個陣法我也看不透徹,只是以我的經驗,它看起來倒像是一個死局。”

八卦主陰陽,取萬物調和之意,常有變通之處,箇中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