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精神疾病。
我覺得,當初自己能把一切都想起來,卻獨獨忘了悶油瓶,應該是所謂的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就是大腦對自身的一種保護機制,也可以說是自我欺騙——把不願想起、或是想要逃避的東西忘掉。
當然,只是表面上的“忘記了”,我還是會受到這方面的影響,也不排除恢復記憶的可能。
我以前一直以為這種病症只存在於小說或影視作品裡,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回想自己在知道真相時的崩潰感,我的潛意識完全有可能強迫自己把悶油瓶和他操蛋的十年之約給忘了。
二叔又問了我一些關於上次爬雪山的情況,我都老實回答了。最後,他遞給我一個盒子,在我疑惑的目光下解釋道:“別人託我帶給你的新年禮物。”
那是一個月餅盒大小的陶瓷盒子。我認得。
十年前,三叔的人皮面具也是裝在這種盒子裡的。
我的手指顫抖著開啟了那個盒子,然後就愣住了。
盒子裡面的,是一張四十歲的吳邪的臉。
“今晚就是除夕夜,戴上它回家吧,你爸媽都想你。”二叔說,然後把目光移向我後方的樓梯口,“你願意的話,也帶上他。”
我回過頭,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靠牆站在那裡,他看著我,表情陰晴難辨。
【十六】
二叔走了之後,我和悶油瓶就站在那裡對視著,誰也沒說話。
我感到很尷尬,我不知道他聽了多少,如果問“你是什麼時候下來的?”或者“你都聽到了?”只會顯得欲蓋彌彰。
我正想先說點別的什麼應付過去,他開口了:“你不想記得我。”
不是疑問,是陳述句。
果然。我暗自叫苦,這下誤會可大了。我就算是下意識地把你忘了,那也是被你給刺激的啊。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我也不能就這麼跟他說。而且我沒有告訴他我們以前認識,說不定他還會以為我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他。
我嘆了口氣:“那些事情太複雜,我也並不清楚。等以後……”
他卻打斷我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很可怕,繼續道:“想忘了我,為什麼又要留我?”
我在心裡“哎呀”一聲,這口氣好像是以為我他孃的對他圖謀不軌啊,雖然我起初的目的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一些資訊,可是絕對沒有惡意。而且這陣子我是真的為他的事情在操心,這個白眼狼還要麼想溜,要麼就擺出這幅樣子質問我,頓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