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理,也許會好些。
但她沒能撐下去,也許她的孩子死了以後,她就成了一具空殼了。臨死前她對我說,她在青樓時,有個窮酸書生天天來找她,花那些口糧裡省下來的錢聽她唱曲彈琴,但他付不出渡夜資,只能遠遠地坐在臺下聽她唱曲,聽完就走。後來她要被商人贖去了,書生賣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卻還是湊不齊錢能將她買下,於是就半夜跑來,說要與她私奔。
綺窗說到這裡笑了:“你說他傻不傻?竟然跟我這樣的話,我說,你要是能把錢湊齊,我就跟你走。其實我是騙他的,就算他湊齊了錢,我也不會跟他走的。他什麼都沒有,我怎麼會跟他走?可是他說,讓我等他。”
綺窗要被商人帶走的那天,書生也來了,腿是瘸的,他把猶帶鮮血的碎銀兩擺在綺窗面前,要拉她的手,溫柔地說:“我把錢帶來了,我們走吧。”
綺窗兩隻無神的眼睛望著床帳:“你說他是怎麼湊齊的呢?他什麼都沒有了,他的腿再也不會好了……”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後來她沉默了很久,虛弱地叫了我一聲:“阿楊……”
“你瞧,人這一輩子,好短,如果不好好珍惜就錯過了,我一直很後悔,如果那時候能不顧一切地答應和他私奔就好了,我與他也許會過得很貧苦,卻可以相互扶持……有時,我做夢夢見我跟他走了,我每日點燈在家中等他回來,滿心都是喜悅,每到那時,我真希望太陽永遠不會升起,夢也不會醒……你瞧,人總是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知道自己的心……”
她的眼睛裡忽然滾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她大哭了起來,“如果那時候跟他走就好了,要是跟他走了就好了,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想跟他走,我想跟他走……”
我什麼也說不出,只能默默地握著她的手。
最後,她對我說:“阿楊,別像我一樣,等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錯愕地瞪大眼,她已經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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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東方慢慢往偏廳去。我在路上告訴了他關於綺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