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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羊城牙行

如狼似虎的兵丁正要張牙舞爪,卻見又有一隊人馬衝入府中,一頂大轎被抬至庭院,轎簾開啟,裡面坐的是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目光犀利,顧盼生威。

汪直大吃一驚,心底一陣發怵。他雖無法無天,對這老者卻頗有些忌憚,翻身下了毛驢,迎到轎前,客客氣氣地行禮道:“懷總管,您老怎會出京來了?”

王憐花雙眉一揚,心如電轉,暗忖:“懷恩?”

懷恩乃是內府“十二監”之首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身歷數朝,宦臣之中位份最高、權力最大。且其廉潔剛正,一貫伸張正義,對奸佞從不姑息,在宮廷內外威望極高。休說汪直,就是當朝天子也要對他禮讓三分。

王憐花見他現身,只覺事態更出乎意料的複雜了。

懷恩對汪直全無好臉色,冷哼:“咱家去哪裡,輪得到你來管?查沒珠光寶氣閣、峨嵋山、青衣樓、花家?胃口不小啊!你憑什麼?”

汪直賠著笑臉,說道:“懷總管,奴婢這也是奉皇上旨意。”

懷恩才不吃他這套:“皇上要你出來辦差便宜行事,可曾叫你肆意羅織罪名、巧取豪奪了?”

汪直畢竟是天子最寵信之人,雖對懷恩多有忌憚,卻也咽不下這等氣。當下正色道:“懷總管,天下人都知道,汪直並不愛財,在外行走連賄賂都不曾收取過一文,又何來巧取豪奪之說?至於羅織罪名,珠光寶氣閣命案,閻鐵珊、獨孤一鶴死於非命總是事實。”

這番話倒也讓懷恩一時無法駁斥。正要說什麼,一抬眼卻見一人長袖飄飄,步履從容地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頭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之人。

王憐花一見來人,目光頓時亮了起來,喜出望外地掠向前去。在場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便忽然到了那人身邊。他平生與人交手,縱是再厲害的敵人,也沒有讓他使出過這麼快的身法。

他一把緊緊握住來人的手,喜得聲音都有些輕顫:“花滿樓!”

花滿樓臉上現出溫暖的笑容,反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我沒事。”

這一瞬,王憐花只覺所有陰霾一掃而空,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生機勃勃,說不盡的可愛。

兩人都沒再說什麼,心神相交時,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

花滿樓拍拍他肩膀,向懷恩的轎子走過去。

懷恩見花滿樓走上前來要向自己行禮,連忙出轎過去一把扶住,親切說道:“公子是我的救命恩公,切莫多禮!”

花滿樓笑道:“懷總管言重了,‘恩公’二字草民如何敢當?”

汪直見這一幕,眼珠滴溜溜一轉,笑吟吟望著花滿樓:“這位就是花家七公子了?想不到你竟是懷總管的恩人。”

懷恩重重一哼:“有何奇怪?咱家一生扶正除惡,無數奸佞恨咱家入骨。去年奉旨出京,沿途遭刺客暗算,多虧花公子路過施以援手,這才化險為夷。”

汪直點頭輕嘆:“難怪懷總管特意前來過問此案。按理花七公子既然和您老有過命的交情,奴婢不該不給您老面子。只是他身涉命案,王法森嚴,奴婢也實難包庇。”

花滿樓微微一笑:“汪公公,閻鐵珊與獨孤一鶴並沒有死。”

隨著他的話語,跟他同來的兩個人摘下了頭上斗笠,赫然就是閻鐵珊與獨孤一鶴。

王憐花身後的四個美麗女孩驚喜交集,嬌呼著“師父”,飛身到獨孤一鶴身前,拜伏在地。

汪直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出聲:“不可能……不可能……就算西門吹雪殺獨孤一鶴時沒有旁人看到,他有機會詐死……但閻鐵珊被人一劍穿胸,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不可能……”

花滿樓笑道:“當日草民在劍刺入閻老闆身體的剎那,用內力將他體內臟腑推離本位,因此他所受只是皮肉之傷,並不致命。這些天來以龜息功躺在棺材中時順便施用藥物調理,已然基本康復。”

那一日在珠光寶氣閣,上官飛燕假扮的丹鳳公主自水下出劍偷襲,眾人都以為他出手慢了一分未能救下閻鐵珊,卻沒注意到,那一霎時他的衣袖其實已觸及閻鐵珊。儘管這過程花滿樓說的輕描淡寫,卻不知需要多麼精準的拿捏、多麼神奇的內力才能做到。

汪直狠狠盯著他問:“那麼獨孤一鶴呢?也是用龜息功躺在棺材裡閉氣詐死?”

花滿樓道:“此案撲朔迷離,為靜觀其變,他二人也只好委屈自己。”

閻鐵珊、獨孤一鶴“死而復生”,王憐花也十分驚愕。但花滿樓平安,他實在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