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取消,只可能延期。”
王憐花沉默了半晌,嘆口氣:“憑你這斷案的本事,如果去六扇門,‘天下第一名捕’的名號再不會落到金九齡頭上。好,我招了,我就是想讓他們決戰,還想讓他們把八月十五的決戰之期延後,行了吧。”
他老老實實的招認,花滿樓總算展顏一笑,又問他道:“你又打算把這場決戰延後到什麼時候?”
王憐花不假思索道:“九月十五。”
花滿樓點了點頭。
王憐花好奇道:“我隨口說個日子,你就信了?”
花滿樓起身走到香幾前。
香几上的銅爐中燃著返魂梅香,香菸嫋嫋,猶如孤山的雪後園、水邊籬,叫人聞之神氣俱清。
他笑了笑,悠然說道:“小惡魔,你有沒有注意過,你雖慣於顛倒黑白,且從來面不改色,但每當你說謊時,爐中之香便多了煙火氣,待你再說真話時,香氣則重回純淨。香有靈性,你心一動它便也動,哪怕你騙得過自己,都騙不過它的。”
王憐花盯著那香菸,突然他看到,就在自己動念之際,本來疏淡的煙氣,竟忽然急促濃密起來。他喃喃:“我以前弄香,倒也發現它會因心境而變,卻萬沒想到有人竟能將其中微妙規律瞭然到這個地步。”
花滿樓道:“陰陽訊息而已,至繁至簡。你若非總是沉迷於術而忘於道,早該體會出了。”
王憐花聽他總算又喚出“小惡魔”,總算又開始和自己閒談論道,如蒙大赦般,又神采飛揚起來。玩笑道:“這以香審案妙得很,煙雲一動,自有結論,免得被審的人挨板子受苦了。”
兩人不由又都想起在“蝙蝠島”巨船上的一幕,花滿樓忍俊不禁:“你這小惡魔實在該再被好好打一頓板子!以前江湖中雖也有風浪,卻都不難平息;自從多出個你,便開始風起雲湧惡浪滔天,我真不知有多懷念你出道前的日子。“
王憐花吐吐舌頭:“我怕被你打,哪還敢再興風作浪?”
花滿樓好笑道:“我總是心軟饒你,你才不怕我。我看你怕的倒是陸小鳳和西門吹雪。”
王憐花不服氣地一哼:“這兩人名頭雖大,武功未必就好過我。”
花滿樓道:“但他們卻都愛管閒事,認準了什麼,便一究到底,不死不休。你在羊城撮合陸小鳳和薛冰,在這裡又對西門吹雪與孫秀青的結合推波助瀾,顯然是故意讓他們從此有了顧忌,對江湖之事不再熱衷,最好自此退隱。你以後便少了很多麻煩,更好為所欲為了,是不是?”
王憐花苦著臉,慘兮兮地道:“牽絆他們,不過舉手之勞,成不成無所謂。你才是我的剋星,我無論想什麼你都能猜出,十個他們也不如一個你可怕!”
花滿樓喟然道:“可惜,九月十五你想做什麼,我還沒有猜出。”
果不其然,八月十日尚未到,江湖中忽有訊息傳來,西門吹雪找到葉孤城,堅持要將決戰延遲,兩人於是將日期由八月十五改到九月十五。而決戰之地,則由金陵的紫金之巔,改為京城的紫禁之巔。
這半個月來,趕到金陵的武林豪傑,已有四五百位之多。而且還有三四百位名人耆宿正在路上,至少包括五位掌門人、十位幫主、二三十個總鏢頭,甚至連武當的長老木道人和少林的護法大師們也在其中。只要是能抽得開身的,誰也不願錯過這一戰。
如今,這些人只得又將目的地改作京城。
花滿樓聞訊,忽然笑了起來。
王憐花摸著鼻子,問道:“你笑什麼?”
花滿樓道:“我本來一直想不出八月十五換成九月十五,究竟有何玄機,現在才明白,日期之變不過掩人耳目,真正重要的是地點。若決戰之處一開始就定在紫禁城,必然引人遐想,恐怕連皇家也要為之憂慮,插手阻撓。如今因延期而順便改換地點,卻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王憐花撫掌道:“曠世之戰,本就只有紫禁城奉天殿那樣的所在才配得上。我好不容易製造一場熱鬧,自然要讓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留絲毫瑕憾。”
花滿樓默然不語。
王憐花道:“你是不是想阻止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憑你的武功,憑你的勢力,阻止他們不是不可能。但那對他們而言,卻會是比殺了他們更嚴重的奇恥大辱。”
花滿樓無可奈何,嘆道:“若不是你透過汪直,已可間接挾天子,我一定會懷疑你與葉孤城聯手,要借紫禁之戰而圖問鼎之謀。”
王憐花悠閒地執起酒壺,倒了杯梅花泉酒,邊喝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