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之處,就直掠了上去。
韓伶大笑道:“好,居然有人願意送死。”
群豪轟然而動。
紛亂之中,勝泫已掠上竹棚,向韓伶撲了過去。
韓伶還是盤膝坐在那裡。
勝泫手一揚,一支梅花鏢當胸射去。
韓伶森森一笑,身子突然彈了起來,長衫飄動處,青光一閃,梅花鏢便被擊得變向,反飛回去直取勝泫咽喉。
勝泫在鏢法上浸淫多年,接取飛鏢便像吃飯走路一般自然,手一招,鏢已落在他掌中。
哪知韓伶腿中劍“鴛鴦雙飛”,一劍之後,還有一劍,勝泫方自接住梅花鏢,第二劍又已到了他咽喉。
這第二劍雖然後發,其實先至──韓伶竟早已算好了勝泫的反應,這一劍早已在那裡等著!
這是何等辛辣,何等狠毒的劍法。
觀戰群豪不禁俱都聳然失色。
卻聽勝泫“哎喲”一聲,忽然自竹棚上翻落。
極其狼狽,卻偏就讓韓伶那令人避無可避,閃無可閃的一劍落空了。
韓伶未料到一個頗有身份的世家子弟,竟會不顧顏面,當著無數江湖同道的面,用這種毫無形象可言的方式逃命。一著殺手落空,他一怔之下,濁氣上升,身子也不由得自棚頂落了下去。
當此之時,錢公泰雙手中突然飛出十數點寒星,直射韓伶。他人稱“遍地灑金錢”,除了是說他那滿臉麻子外,也正說的是他這雙手發鏢、滿天花雨的絕技。此刻這十餘隻金錢鏢自他手中發出來,當真是又急,又快,又狠,又準。
花滿樓“嗯”了一聲,說道:“原來錢公泰的暗器手法,也出自勝家堡。”
王憐花笑道:“所以勝家兄弟才與錢公泰一向親厚,共事融洽。”
錢公泰驟出不意所施毒手,若是換了別人,哪裡還能閃避?
韓伶卻臨危不亂。半空之中,腿中劍左右連環,竟將金錢鏢盡數擋住。金屬碰撞,激起一連串的火星,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趁著劍與鏢接連相擊的機會,韓伶竟然借力換力,身形都沒有落地,便重新騰起,有如輕煙般直升而上。
這手絕技,連花滿樓都不禁讚道:“好功夫,果然有睥睨群雄的資本。”
王憐花不樂意道:“都沒聽你這麼誇過我!”
花滿樓笑道:“因為你的鬼心眼實在太多,往往讓人忘了你的武功。”
說話間,韓伶已重新返回到竹棚頂上,卻在正將以劍代腿站立之際,但聽兩聲輕響,腿上兩支劍竟同時折斷。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明白了錢公泰的金錢鏢上含有特殊藥物,在劍鏢相交蕩起火星的高溫催動下腐蝕金屬,竟不知不覺毀了他的雙劍。
變生倉促,韓伶身形晃動。
這千載難逢之機,正是勝泫與錢公泰在王憐花指點之下,早已計算好的。
他倆的鏢法一脈相承,配合默契,一時間,風聲破空,數十枚梅花鏢和金錢鏢鋪天蓋地,同時飛向韓伶。
韓伶雙劍已毀,眼見擋不住暗器襲擊。就在這時,他右掌在腰間一搭、一揚,手中突然多了柄精鋼軟劍,迎風揮出,又一陣火星四溢,漫天暗器又一次被擊落。
眾人都未想到他腰裡還纏著第三柄劍。
他僥倖逃生,第三柄劍卻很快又被蝕斷。他再不敢戀戰,返身便要遁去。
數名丐幫弟子卻早悄無聲息潛上棚頂,手臂一齊揮動,一張巨大的網當頭向他罩落。
王憐花答應過花滿樓不殺韓伶,因而定下這生擒之計。
哪知就在這時,韓伶左掌中突然也有寒光一閃,他手中已多了柄銀光閃閃的七寸匕首。
銀光過處,巨網頃刻被劃破──這匕首竟是削鐵如泥的神物。
網一破,韓伶頓時自由,凌空一個翻身,遠退三丈,再一閃,人影已沒入黑暗中,瞧不見了。錢公泰、勝泫飛鏢連擲,根本追不上他鬼魅般的速度。
四下群豪俱都怔住。
連王憐花都不禁搖頭:“這老兒居然還有第四柄劍!”
這第四柄劍,卻是救命的劍。
花滿樓卻笑了,輕聲道:“難得小惡魔今天這麼乖。”
王憐花嘆道:“在你老人家面前,我怎敢不乖?”伸手將扣在指間的茶杯放回到桌上。
他的暗器功夫,與錢公泰、勝泫自不可同日而語。網破的瞬間,若他忍不住出手,以茶杯作暗器相襲,此刻韓伶休說逃脫,恐怕連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