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在花滿樓耳畔輕語:“這毒雖無色無臭防不勝防,但大少爺知道,花公子必能察覺,所以沒敢讓人在您這桌酒中下毒。只是,還請花公子委屈一下,與妾身一同裝作中毒。否則,那些人雖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眼睛卻仍能看,耳朵也仍能聽,若發現有人喝了酒卻無事,必會認定那是下毒之人,使之日後百口難辯。”
花滿樓哭笑不得,卻果真依言靠在椅子上不再動了,只低聲問那女子道:“他想把我困到何時?”
那女子抿嘴一樂,道:“花公子且先稍待,一會兒就會有場好戲。”
她說稍待,花滿樓的耳力卻遠非她能想象,已然察覺到遠處有人在向竹棚接近。
好快的輕功!瞬息間便已掠到竹棚外圍。
竹棚外圍仍有不少丐幫一二袋弟子在巡邏,但接連的悶響和倒地聲音傳來,顯然是先後被點中穴道,摔倒在地。
隨即,那人躍進竹棚之間。
他全身都被黑衣緊緊裹住,就連頭上也蒙著黑布,只露出兩隻精光閃爍的眼睛。
花滿樓身邊的女子這才看到,輕笑:“來了。”
那人先在其他幾座棚中翻找,每一箇中毒的賓客都被他將衣襟撕開,在懷中摸來摸去,摸到想要的東西,馬上便取走。
那人像是刻意迴避花滿樓所在的北面竹棚,又像是蒐羅來的東西太多已不方便攜帶,突然掠到空場上把那些東西一股腦扔在地上,舉起火把便燒。邊燒邊狠狠罵著:“叫你們賭!你們究竟將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看成了什麼東西?看成了兩隻變把戲的猴子?看成了兩條在路上搶肉骨頭的野狗?”
這番話,頓時讓花滿樓臉上變了顏色:陸小鳳!
只有作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共同朋友的陸小鳳,才說得出這樣的話。
花滿樓聽得出,那不是真正的陸小鳳的聲音。
但那聲音又實在惟妙惟肖,恐怕世上除了花滿樓外,再沒有人分別得出真假。
他依稀猜到那人燒的是什麼東西,而這些東西一燒,陸小鳳在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決戰前後必定會麻煩不斷。
花滿樓顧不上是否會被誤認為下毒之人,頓時便要飛身躍出,先將那人擒住再說。
但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竟然也動不了了!
不僅動不了,話也說不出來!
他心如電轉:難道他也中了酒裡的毒?不可能,那樣他必不會沒有感覺。
他忽然想起王憐花幫助他易容,那貼合在他臉上的面具。
面具裡也沒有毒。
但面具裡和酒裡卻各有種特殊藥物,相遇後就會凝成毒藥。
這毒藥分量極小,否則他會發覺,發覺後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運功將毒驅除。
王憐花的時間算得太好了,毒偏就在這個最要緊的關頭髮作。
他縱然運功驅毒,也已來不及阻止那人燒東西。
事到如今,花滿樓雖生氣,卻也不由不佩服那小惡魔,用計實在是環環相扣,無一閒筆。
花滿樓心裡暗歎:自己明明知道小惡魔就是小惡魔,也曾因他這幾天的“老實”而覺反常,卻為什麼還是會為他所動,上他的當呢?
他幾乎能夠想象到小惡魔得逞後,一定正得意的不得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不是就因為喜歡小惡魔得意洋洋時,那又可氣又可愛的模樣,才不知不覺的縱容他,故意讓自己大意……
竹棚外,熊熊火焰已將黑衣人從群豪身上搜出的東西全部點燃。
火光將黑衣人的眼睛映照得格外精芒四射,他喃喃:“這些人雖然可笑,可你們像條狗一樣,為了搶‘虛名’,這麼根看不見的肉骨頭而跟人拼命,豈不是更可笑?”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你說的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黑衣人渾身一震,以他的武功,有人悄悄來到他背後,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他霍然回身,只見來的人矮矮胖胖,揹著六隻麻袋。
黑衣人目光一寒,冷冷道:“高小蟲!你沒有喝酒?”
高小蟲笑道:“這樣的盛會,總要留個不喝酒的人,萬一有什麼意外,也好應付。”
黑衣人道:“你卻到現在還沒有出手。”
高小蟲慢吞吞地笑道:“因為我好奇,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麼。”
黑衣人道:“現在你看到了?”
高小蟲仍笑嘻嘻的,看了看那將東西燒成灰燼後,已在漸漸熄滅的火光,說道:“你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