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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最投花滿樓所好的,還是泡茶用的水。

小童一提著水跨進門,他便容光一亮:“好甘厚的井水!”

王憐花不可思議地瞠目道:“清水無臭,你能一聞就聞出優劣已夠嚇人,竟然連是井水還是泉水都能辨清!這樣的鼻子,若有誰想對你下毒,豈不難如登天……”

花滿樓無奈搖頭:“小惡魔就是小惡魔,隨時都在想怎麼做壞事!”

王憐花委屈地叫道:“我帶你來用越王井的井水泡茶,也是壞事?”

花滿樓喜道:“越王井?便是越王趙佗掘的那口井麼?據說趙佗因常飲用此井之水,而得享天年,度百歲乃去。”

王憐花得意道:“羊城之水,以此井為最。因被東南王府所控,旁人殊難汲取。我和東南王父子結交,倒有一半是為了這水。”

花滿樓失笑道:“你也算有茶癖了!”興致勃勃地移步到側廳茶案處的紅泥爐前,燒烏欖核炭煮水。

清幽的炭香隱隱傳出,花滿樓輕吟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你今晚,除解茶癖外,可還約了什麼人來?”

王憐花顧盼飛揚,語聲中透著黠趣:“你猜猜看。”

花滿樓不疾不徐的搖扇掌控著爐中火力,隨口說道:“薛冰。”

王憐花一愣,哈哈笑道:“不中亦不遠矣!”

待銚中水湧如連珠,花滿樓提銚衝點壺中的烏崬鷦嘴茶,說道:“你既然有把握找到薛冰,卻又不肯事先透露分毫,可是故意要人去看陸小鳳著急的樣子?”

王憐花卻不再答他,不樂意地抱怨:“難得你給我泡回茶,卻是這麼心不在焉!好好的茶,全被你張口閉口的這些無趣事毀了。”

花滿樓微微一笑,執壺斟茶:“茶事之妙,本在有心無心之間。不駐於茶,亦不駐於他物,方是恰到好處。你且嘗來看。”

王憐花將信將疑地啜口杯中茶,但覺一種無以言喻的鮮爽酣妙,哪有半點俗事浸染的痕跡!

他品味良久,方道:“於無盡中,發宣儘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想來也只‘非想非非想’五個字,才能道此茶中之奧。今日方見,精微處,非茶,非水,非器,非技,而是修為。”

花滿樓想不到他竟出此妙語,怡然笑道:“我早說過,王憐花是天下第一妙人!”

王憐花嘆口氣,發愁地低喃:“喝慣了這樣的茶,以後若沒有他,我連我自己泡的茶都喝不進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花滿樓學著他的口吻,也低喃:“聽慣了這樣的評贊,以後若沒有他,我連給我自己泡茶都沒了興致,那可如何是好。”

兩人對坐著,忽然同時朗聲大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相傳藏香製作工藝起源於吞彌?桑布扎(即藏文的創造者),他利用自己家鄉吞巴豐富的水利資源,以水車來磨製制香的原料柏木。但他擔心水車執行可能傷及河中的生靈,於是,就在河水匯入雅魯藏布江處立下一塊石碑,寫道:“魚兒不得入內。”自此,河中便再也沒有見到生物。

薛冰失蹤後,原著中提及的花園是西園。

民國時,西園與南園、文園、大三元並稱廣州“四大酒家”,為人稱“第一代酒樓王”的陳福疇所經營。位於六榕寺南面的惠愛西路,原是古六榕寺的園林。因為就餐者中有不少是到六榕寺進香的人,西園先後推出“羅漢齋”、“鼎湖上素”兩款素菜,大受歡迎。其中,鼎湖上素是陳福疇利用一次鼎湖山慶雲寺住持來六榕寺講經的機會,命人創制的(鼎湖上素又一起源之說)。酒家院中有樹齡過百年的連理紅棉樹,兩株木棉均高達十多米,雖相距約1米,但到3米多的高處兩樹樹枝卻纏繞在一起。陳福疇因在暮春時節見連理木棉花開燦爛,如萬燈映天,便想以此作秀擴大西園的影響。他在報刊上刊登文告向全省徵詩,題目是《西園酒家古木棉》,並在數千篇來稿中,選出200篇優秀作品,印成線裝精訂的專集,人道是一時之盛,西園也因此名滿廣州。可惜那連理紅棉樹,在20世紀50年代已被人砍掉了。

明代沒有西園,卻有蘭湖。蘭湖又叫芝蘭湖,因四處生滿芝蘭而得名,現廣州流花湖即是在原蘭湖地面其中一處新挖而成。蘭湖附近的越秀山,至今木棉蔥茂。

河燈,河燈啊,向電影《鐵鞋大盜》致敬。正好原著中陸小鳳去西園也是七月十五,好巧啊。

烏崬鷦嘴茶:即今日鼎鼎大名的鳳凰單樅。相傳宋帝南逃時路經潮州鳳凰山,口渴難忍,侍從們從山上採下一種葉尖似鷦嘴的樹葉,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