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過我。我還要感謝兩位對小女手下留情。”
王憐花道:“沙曼和小玉說,島主愛惜人才,必會為了宮九等人,來討解藥。”
吳明微微一笑:“花公子的心藥對人並無傷害,宮九他們若肯修心養性,自能不治而愈,且反而因禍得福。所以,我今天不討解藥,只是來為王爺傳信。”
王憐花揚眉道:“太平王?”
吳明搖搖頭,說道:“快活王。”
伸出手來,手裡有張大紅貼子。他躬身一揖,貼子平平緩緩地飛出,就像被只無形的手託著移動似的,夾帶著一股烈焰般的灼熱,四周的空氣都被烤得扭曲起來。
王憐花面色一凝,這小老頭看似平凡無奇,功力之深卻比宮九那些人加起來還有過之。若在從前,他還真不敢貿然去碰那貼子。幸虧這段時間和花滿樓在一起,總是纏著花滿樓討教武功,進境一日千里,此刻一伸指,貼子已被夾住,周遭那逼人窒息的灼熱也頓時消失。
吳明瞳孔一縮,一字字道:“見面更勝聞名,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
顯然,王憐花現在仍是易容成陸小鳳的樣貌。
王憐花開啟貼子,念道:“今夜子正,謹備菲酌,盼移玉快活林,漫漫長夜,酒後餘興尚多,盼復。”
快活林離蘭州約有一百多里路,在榆中西南的兩山山麓。
兩山東為“興龍”,西為“棲雲”,峰巒雄峙,林海浩瀚。
深秋時節,山間林木的樹葉紅、黃、綠繽紛交錯,依山勢而建的快活林,被籠罩在一片絢麗的色彩中。
小溪觸石,淙淙如琴,櫟樺夾道,幽靜絕俗。
花家車馬從蘭州別院出發,黃昏時分,已來到快活林,入住在雲杉蒼鬱的碧幢苑。
十來輛車,幾十名僕從,再正常不過的豪門公子出遊之態,既沒有刻意的低調做作,也沒有過分的奢華張揚。
晚風漸涼,碧幢苑的樓閣內卻暖融融的。雙層的地板,上層鏤刻著祥雲滄海紋樣,下層平鋪香灰,灰上燃著暖閣香。香菸自上層的鏤孔嫋嫋散出,讓人彷彿置身飄渺雲水之端。
王憐花斜倚在榻上,懶懶地嘟囔:“請人竟偏要選在子時,真是個老怪物!”
花滿樓笑道:“那不正應了地雷見天地之心的復卦?週而復始,所謂‘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玄酒味方淡,大音聲正希’。”
王憐花道:“玄酒味方淡,泉水卻常在這陰陽相交的時辰,呈現絕妙滋味。他莫不是要子時汲來太白泉水,烹茶待客?”
花滿樓安詳地搖著扇子,說道:“聽說,快活王茶酒食色之外,也好賭。”
王憐花道:“不錯,他每次來快活林,總要把蘭州城的顯貴請來與他豪賭一場。我手下有個叫時銘的小子,家裡世襲的指揮使,也曾在受請之列。”
花滿樓笑問:“可是那蘭州城中無法無天,害得人人頭大的小霸王?那倒是個比勝家兄弟更會和光同塵的厲害人物。”
王憐花撫掌道:“此評一出,連我都覺與有榮焉了。快活王眼光雖犀,卻也只以為那小子是個渾人。他素來有潔癖,嫌那小子的手常抓東西來吃又不肯洗乾淨,直接讓氣使把那小子扔到了門外。”
花滿樓道:“據說氣使獨孤傷已將內家‘隔山打牛’的真氣,練得頗有幾分火候了。”
王憐花咯咯笑道:“你總算心口如一,不拿我當外人了。那獨孤傷的功夫是‘酒色財氣’四使中最厲害的,已有人稱他為關外第一高手。可惜在花公子眼裡,也不過‘頗有幾分火候’而已。”
花滿樓也不禁笑起來:“這一次,若能見到酒色財氣四使齊聚,倒也有趣。”
王憐花道:“別人我不知道,那個色使,我保證你不可能見到他。”
花滿樓一怔:“他不是從洛陽,帶白飛飛逃回快活王身邊?”
王憐花道:“我娘只為借他的手把白飛飛送給快活王,怎可能容他有機會將到過洛陽的事說出來?他只要一踏入快活林,立刻會一命嗚呼。”
花滿樓道:“令堂會在他身上下毒?可是洛陽到蘭州,路途迢迢,變數極多,毒發時間如何拿捏……是了,只要白飛飛肯合作……”
王憐花道:“有種戒指,專門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其內藏了枚毒針,白飛飛戴上後,想要色使的命,只需輕輕拍他一下就行了。”
花滿樓蹙眉欲說什麼,花家僕從來通報:“七少爺,有位吳明先生,來請您和陸公子赴宴。”
吳明身後,跟著兩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