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經過,遍地都是紅麻的粉紅花朵,遠處看就像彩霞。”
王憐花微微一愣,神色竟忽有些黯淡。
花滿樓猜到他的心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想到令堂了是麼?她最愛以花葉入茶的。”
王憐花低聲道:“也不知怎地,一進到這快活城,我就開始心神不寧,總覺得我娘正盯著這裡,隨時要把這裡毀掉。”
花滿樓沉吟:“這裡商埠之名日隆,令堂尋來,也是遲早的事。”
王憐花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丁熙攘,腦際卻浮出火光沖天、哀嚎四起的慘象,頓覺不忍。他暗自苦笑:是不是和花滿樓相處日久,自己也開始心慈手軟、悲天憫人了?
就在這時,只聽有個中原人的聲音,賣弄道:“這香發散用了玫瑰、辛夷、白芷、丁香、零陵香……十好幾味香藥,在頭上抹勻後,不用水洗,只一篦,頭髮便乾淨順滑,香氣幾天都不會散。老人家專做梳頭的生意,到了大漠缺水的地方,這種寶貝可是少不了啊!”
王憐花尋聲望去,卻見茶樓一角有個黝黑精幹的年輕商人,在向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口沫橫飛地誇耀著他自揚州販運來的各種胭脂、水粉、頭油、花露、面藥、香袋。
那老人雖年邁,一雙手卻柔細靈巧,翻弄著對方展示的各種貨物樣品,似乎對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每一種都很在行。
王憐花見了那年輕商人,微微一笑,提高聲音問道:“你那裡有沒有灌香念珠?”
那年輕商人眼中光芒閃動,轉頭看到王憐花,又看到花滿樓,精神頓時一振。笑道:“這位公子真是問對人了!我這裡有上好的灌了檀香的念珠。”
王憐花悠悠說道:“我卻只要菩提子的。”
那年輕商人遇到識貨之人煞是興奮,連聲道:“正是檀香灌入菩提子的,每串十八顆。不知公子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