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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缺還圓,此月一缺圓何年?君不見鬥茶公子不忍鬥小團,上有雙銜綬帶雙飛鸞。”

快活王撫掌道:“說得好!說得好!‘鳳舞團團餅,恨分破,教孤令。’團茶確是不該破!來啊,給本王把‘小龍團’換作‘承平雅玩’。”

呈茶少女上前,收起圓如滿月、雕刻祥龍的“小龍團”,換上菱形的“承平雅玩”。

快活王又想起什麼,說道:“你二人協力,珠聯璧合,本王這邊,也當添個幫手才是。來人,去請白姑娘。”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溫柔,竟連那不可一世的梟雄霸主氣概都削弱了。

花滿樓與王憐花似乎並未留意到其中微妙,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裡賞玩著李登龍夫婦奉上的各式茶具。兩人甚至沒有暗中用“傳音入密”交流,因為他們知道,對方必是和自己想到了同一個人。

不多時,與假山相連的抱山樓中足音跫然,兩個俏麗的丫鬟扶著名長髮如雲、白衣勝雪的絕代佳人,自樓上長廊中徐步走來。佳人身如風擺楊柳,不勝嬌弱。雖只淡掃蛾眉,未著脂粉,但已足夠讓廊下萬紫千紅的無數珍卉名花黯淡失色。

來至亭中,她輕聲道:“賤妾拜見王爺。”語聲溫柔、嬌美,更有著一種嬌怯不勝、教人不得不憐的味道。

正欲盈盈下拜,快活王已由座上站起,將她扶住,帶到茶案前與自己並肩而坐,並柔聲笑道:“你身子弱,本王早告訴過你不要多禮。這個時辰,你本該休息了,只因有場趣事,你一定喜歡,若是不讓你來,你知道了怕要埋怨本王。”言行間,說不盡的憐寵體貼,想來夫差之愛西施,亦不過如此了。

王憐花心底冷笑,注視著那佳麗,對花滿樓“傳音入密”道:“她果然有些手段,這麼快便三千寵愛在一身了。只是奇怪,她竟還是處子。”

他說的,自然是白飛飛。

以他的經驗,是不是處子一眼便能看出。想這女孩子懷著瘋狂的報復計劃潛入虎窟,卻至今保持身子的清白,當真教人不可思議。

花滿樓“傳音入密”道:“天性使然吧,作父親的,總會對自己兒女不由自主的呵護,不忍傷害的。”

卻聽白飛飛說道:“賤妾怎敢埋怨王爺。卻不知是什麼趣事?”

快活王道:“本王要與這兩位公子鬥茶,你來協助本王,如何?”

白飛飛巧笑倩兮,說道:“果然是極有趣的事,賤妾若不能參與,必要悔憾的。”

轉目望向花滿樓與王憐花,黛眉輕舒:“這位花公子,賤妾與他早已相識。昔日落難江湖,若非花公子將賤妾從奸商手中救出,賤妾如今早不知已流落何方。”

花滿樓欠身道:“姑娘此言,教在下好生慚愧。在下未能照顧姑娘周全,害姑娘在羊城……”

白飛飛嬌笑著截住他的話:“花公子莫要自責,賤妾因禍得福,才有幸伴於王爺身邊。”眼波一轉,又對王憐花道,“這位四條眉毛的公子,便是陸小鳳陸大俠吧?久仰大名。不知薛冰姑娘可有一同前來?賤妾與她倒曾在羊城結識。”

王憐花含笑道:“她也常提起白姑娘。只是遺憾的很,她這幾日回神針山莊探望祖母薛夫人去了。”

笑語喧然中,四人開始著手準備點茶諸事。

花滿樓與王憐花每日一同品茶,於此道早有默契。

花滿樓將水在風爐上燒沸,溫洗茶盞;王憐花用烘籠焙乾茶餅水氣,將茶餅搗碎,碾磨成粉末,用絹羅篩了,置於盞中。待花滿樓提湯瓶將燒得不老不嫩的水衝點入盞,王憐花便用茶筅環回擊拂湯麵,直至泛起純白的湯花,久久凝在杯壁,與黑釉茶盞的色彩相映成趣。

兩人的一舉一動瀟灑優雅,宛若行雲流水,在旁觀看的李登龍、春嬌夫婦皆是大行家,一見之下竟不禁自嘆弗如。

那邊廂,白飛飛炙茶、碾茶、羅茶,快活王候湯、熁盞、點茶。

白飛飛並不知鬥茶背後的豪賭,只作遊戲,碾茶時猶自側頭對快活王笑道:“王爺雖在把弄茶具,卻也周身都是操握天下的雄主氣派,倒像在調兵遣將似的。”

快活王怡然自得道:“天下,不過就是一席茶罷了。文武百官,也實如這些茶具。比如掌刑獄的法曹,圓機運用,一皆有法,使強梗者不得殊軌亂轍,恰似你手上這茶碾。”

白飛飛嬌憨地指指快活王手邊的湯瓶:“那麼,它又有什麼官職?”

快活王道:“提點注湯,發沸騰之聲,該封個提舉點檢的武職。”

白飛飛又指茶筅:“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