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樂了。
王憐花摟住他,笑嘻嘻道:“你才捨不得我呢。”
兩人腳下,暗器發射聲疾風驟雨般,直響了半盞茶時候才停。
良久良久,白飛飛輕喚道:“花公子……”
黑暗中沒有應聲。
另一個女子的語聲道:“他們絕對躲不過的,何況,我根本沒有聽見他們身形閃避時的風聲。”
白飛飛居然幽幽嘆息了一聲──這一聲嘆息,聽來竟像是真的從她心底深處發出來的。她呢喃道:“七少爺,花家的暗器功夫獨步天下,你竟會被暗器射死麼……你若死了,可不能怪我,只怪你偏要和王憐花在一起……”
王憐花心底冷笑,“傳音入密”對花滿樓道:“趁她此刻放鬆戒備,我們去把她擒下。”
花滿樓道:“你知道她在哪裡?”
王憐花愕然道:“我聞聲辨位雖不能和你比,但她聲音傳來的方向……”
花滿樓忽然將身縱出。拉著個人在空中飛掠,卻仍不帶起半點風聲,就像幻影一般,瞬間已至聲音發出的地方。
他牽著王憐花的手摸過去。
觸及之處,竟藏著根銅管。
管口很大,宛如喇叭,然後才漸漸收束,直埋入石壁深處。
白飛飛的聲音就是從這銅管裡發出來的!
她在銅管另一端,顯然也可以從銅管中,將他們在這裡的一舉一動,聽得清清楚楚。
王憐花道:“難怪她有恃無恐,原來人根本不在這裡!你早發覺了?”
花滿樓嘆道:“蝙蝠門也有類似的機關,她母親既然曾是本門弟子,如此佈置也並不奇怪。”
王憐花樂道:“拿蝙蝠門的機關對付蝙蝠門主,這才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哈哈!”
花滿樓道:“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開心。你可知道這傳聲的機關,並不僅是用來說話的?”
王憐花奇道:“傳聲的機關不用來說話,難道還……”忽然,他面色一變,沉聲道,“還可以用來殺人!”
花滿樓一笑,道:“不錯。你在這方面,實在聰明無比!外公若見到你,一定喜歡得緊。”
王憐花生出種不祥的預感,皺眉道:“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
卻聽“轟隆隆”一聲大震,砂石如雨般飛濺而出。
王憐花不假思索地立即向來時經過的出口方向躥去。
卻發現出口已被塊大石堵住。
甚至連旁邊那小小的空隙都已被碎石填滿。
白飛飛顯然早已在這裡周密地佈置過。
緊接著,又是“噗噗”兩聲。
隨即“轟隆隆”一聲大震。
王憐花心裡一嘆,不必看,也知這是剛才用一點鬼火引他們來的那“鬼卒”遁去的另一條出路,又被堵死了。
花滿樓掠到他身邊,說道:“我們雖只用‘傳音入密’交談,並未發出聲響,她卻不敢確定我們已經死了。”
王憐花道:“對她而言,謹慎些總是沒錯的。她這一來,不僅布成個甕中捉鱉之局,那傳聲的機關一旦啟動,威力也將倍增。咱們方才雖避過了暗器,此刻卻實難再逃脫。”
花滿樓道:“難再逃脫麼……那就只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他嘴裡說著死,卻仍舊是一身的雲淡風輕。
王憐花被他的情緒帶動,心中頓時安寧了。眸光一亮,悠悠笑道:“榖則異室,死則同穴。”
花滿樓呆了呆,似是開玩笑,又似認真道:“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王憐花不假思索地立刻接道:“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兩人靜默了片刻,心神交融,忽然一起放懷大笑。
連“傳音入密”都不用了,笑聲震盪,巖洞中充滿此起彼伏的迴音,彷彿有千千萬萬的人一起和他們享受著快樂。
不知過了多久,王憐花才再次想起這是什麼地方,想起白飛飛。疑惑道:“她聽到我們的聲音,怎竟無動於衷?”
花滿樓沉吟道:“她似乎突然遇到變故,離開了……”
王憐花心如電轉:“快活林中,還能有什麼變故,還能有誰令她不得不離開……難道……快活王?”
話才說完沒多久,已有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人來的不少,但腳步聲卻很輕,有的甚至幾不可聞,可知來的都是一流的高手。
但聲音雖輕,在這死一般的靜寂中,卻已宛如雷鳴。
花滿樓已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