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的大腿和背後還是中了箭,而飛龍的一邊身上更是深深的插著五六支幾乎沒羽的箭桿。
“卑鄙!”
“白玉堂,若是你再不盡全力,我還有更卑鄙的手段!你以為單憑你一隻手就能打敗我?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說完,耶律宗真又立即揮舞著他重達百斤的大刀迫了上來,一下下沉重的砍下來逼得受傷的飛龍不斷退後,白玉堂的招式也被傷勢牽連得沒了章法,只能盡力的避免耶律宗真的刀砍到身上。
想不到這耶律宗真,這些年來為了在戰場上打敗自己,苦練了一身蠻力,他的武功套路完全是戰場上互相拼命砍殺的打法,雖然來來去去的就是那麼幾下,但是時間久了還真讓人有點吃不消。
耶律宗真步步緊逼,他明明看得出白玉堂已經有些落在下風,但竟然仍是不肯用一直裹在披風下的另一隻手,而正是這才讓他注意到,白玉堂罩在馬背上的披風並不單純是偶然為之,打鬥拼殺中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放開左手,而那披風下露出一大截白色的長毛毯子,顯然他竟是一直抱著一個人在同自己打鬥!
一股被輕視的怒火立即從他心間燒上來,白玉堂,想不到死到臨頭,你竟然還敢自尋死路!
咆哮著,他扔開了手中的長刀,抽起兩杆長槍就衝了過來。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白玉堂立即被這兩杆揮舞的槍影逼得又退了十幾丈,直到飛龍的馬蹄踢在身後的一度土牆上,他被逼到了絕地。身後是燎原海上留下來的戰爭殘骸,眼前是兇殘狡詐的敵人,飛龍已經受傷,他肩膀上中的那一箭顯然是帶著倒鉤能破壞人血肉的子母箭,倒勾插進肉裡造成一個巨大的出血口,讓人受傷後流血不止。
透過盔甲他能感覺到懷中的展昭身子越來越燙。
看著眼前耶律宗真勢在必得狂肆猙獰的臉,白玉堂撇了一下嘴角,捲成一個殘忍的弧度。
不戰到最後,就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勝利者;螳螂捕蟬,到底誰才是那隻真正的黃雀!
“耶律宗真,我取你狗命……!!”高叫一聲,立即引得耶律宗真驚詫了一瞬。也正是他閃神的這一瞬間,白玉堂抓住了他身前槍影中一個一閃而逝的空隙,舉起畫影,將這把銳利穿石的寶劍灌入所有的內力擲了出去!
每一把名刀、寶劍,對於擁有它的刀客和劍客來說,就是他們的生命,是他們形影不離的一切。一個劍客可以被人殺死,但決不能被人奪走他手中的劍。
可是此時,白玉堂竟在戰場上,將自己手中的寶劍就這麼擲出去,把它當做一把世間最銳不可當的利器,直直的投向自己的敵人,直刺耶律宗真眉心。
想不到白玉堂竟然甩出寶劍,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等耶律宗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他拼命的舉起手中的長槍去擋,但是畢竟長槍笨重,而他的反應早已慢了一瞬,正是這一瞬,畫影帶著白玉堂的所有內力和怒火,帶著龍吟般的嘯聲一下子穿破耶律宗真身上厚厚的鎧甲,扎進了他的心臟。
噗……;從他口中噴出一股鮮紅的血液,那是他心口最熱的血。
畫影造成的傷口狹長深刻,不但破壞了耶律宗真的心臟更扎透了他的血脈,大量的鮮血從他胸口和背後兩個被洞穿傷口中泉水一樣噴湧出來,他身上黑色的鎧甲很快就被染成了鮮紅色。
“咯、咯、咯……”
不甘的雙眼死死的瞪著白玉堂,手中的長槍掉在地上,血沫子不斷從他翕張的喉嚨和口中湧出。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灌進肺部的血液讓他什麼都說不了,而他,也再說不出一個字。
維持著雙手前伸的姿勢,耶律宗真就這樣僵硬的,無可奈何的從馬背上掉落,砸在雪地上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卻又彷彿發出一聲震動山河的轟然巨響。一灘血很快就把附近的白雪染成赤紅,然後更多的雪花紛飛而至,立即又將這鮮血和死去的屍體掩埋起來,在這茫茫的天地間和戰場上,就像一具極普通的屍體,遼國皇室最年輕在位也最短暫的觴皇,就這樣死去。
“咳咳、咳咳……”最後的致命一擊損耗了太多的真氣震動心肺,白玉堂也咳出幾口鮮血。
他抱著展昭翻下馬背,舉目四望,無論是任何方向都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狂風呼嘯中他仍舊能聽到周圍有龍麟軍和陰屍在交戰的打鬥聲,但卻分不出那裡是屍體、哪裡是活人,哪裡是陰兵哪裡又是黑甲的龍麟軍。
飛龍受的傷不輕,白玉堂剛想去檢視,卻聽到,懷中抱著的展昭發出一聲嘶吼般的呻吟!
“嗯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