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紅的“秘”下,只有二十個字:
襄陽王策反,復遼使條件,三日後完婚,借遼兵擒賊。
這十九個字,瞬間改變了一切。
“貓兒,等我回來!”白玉堂抓過地上的奏摺,把肩上的包袱往展昭懷中一塞。
然後,包拯就看見錦毛鼠竟已不顧還有外人在場,就攬過展昭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依舊是一身雪衣,在展昭還來不及抓住他半片衣角的時候,踏月而去。
只留下兩個跌落在地的包袱,裡面滾落出幾隻玲瓏剔透的白玉老鼠,和透過展昭不斷顫抖的彷彿已經顫抖得碎了的身體,散在他身後一片大紅的月影。
三 沖霄樓
沖霄樓上的火光,將青城變成了赤城,將襄陽王一張得意的臉,映得有如地獄般扭曲。
只因今夜,那裡的萬箭窟,那裡的筒網陣毒煙火石,都阻擋不了一抹白色的閃電,保護不了他密謀策反的盟書,保護不了,他垂垂老去時最後的春秋皇城夢。
第一層的陷阱,被那個絕世的輕功飛掠而過;
第二層的火海,在燎去那人蝶翼般雪白的外衣後,被他拋在身後;
第三層,埋伏在上面的暗器高手,竟被那人看似圓潤的飛蝗石,全都打成了殘廢;
第四層……
第五層……
終於到第十七層的時候,那人真氣用盡,只是拼著最後的執念,仍不放下手中被鮮血浸透的劍刃,仍痴痴的惦記著最後一層上的策反盟書。
而十八層,就是地獄的名字。
這裡,有天下最堅不可催的機關,這裡,有天下最狠最快最毒的穿雲箭和暴雨梨花針。
還有,唯一能讓展昭不必為這場政治婚姻犧牲的襄陽王罪證。
火藥的威力,終於讓堅不可摧的銅網陣也化成碎片。
隨之而來的爆炸,讓原本就灌滿油的火海陣立即瘋狂的燃燒起來。
等救火的家奴終於提著水桶趕到時,沖霄樓,已經在烈焰灼燒中,轟然坍塌。
天機燒破鴛鴦錦,一夜轟樓紅照壁。
四 白玉堂
白玉堂姓白,他的外號叫錦毛鼠,所以,他身上,永遠是一身似雪還勝雪的白衣,無論春夏秋冬,無論風霜雨雪都沒有變過。
只因為,這已經成了他的標誌,他最大的嗜好,他對白色的執著,就如他對某一個總是一身藍衣,笑得讓人如沐春風的人的執著。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江湖人熟悉的白衣,那麼他,還會是那隻笑傲江湖的錦毛鼠嗎?那麼他,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值得向人誇耀的?
現在,他身上穿的,就不再是一身盛雪的白衣,非但不是白的,還是一件鮮紅的,紅得不可思意紅得彷彿世間再沒能比它更紅的紅衣……甚至,連展昭每天穿在身上大紅的觀袍子,他此時穿在身上大紅的新衣,都比不上這鮮豔的紅。
只因,這紅的是血,是從白玉堂身上大大小小几百個傷口中湧出來的血,才把他原本一件勝雪的白衣,染成了這天下無豔的血紅色。
當這樣一身紅衣的白玉堂闖進展昭視線的時候,他幾乎以為,今天他的玉堂才是新婚的另一個主角,今天的紅燭為他們燃燒……
“玉堂,玉堂!”堅定的,展昭扔下手中大紅的綢花,投進白玉堂張開的雙臂。
“貓兒,貓兒!”
白玉堂此刻的心情,是激動的,激動的甚至忘記了身上的傷口,忘記了還在淌到地上的鮮血。
他高傲的看著朝堂上一群人震驚的面孔,看著皇帝難看的臉色,看著襄陽王瞪著眼,在看到他高舉的盟書時,恨不能吃了他的眼神變成了恐懼。
展昭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這樣抱著玉堂,因為他身上受了傷,他的血染紅了兩人的衣,讓紅的更深沉,讓白的更鮮紅。
但是,他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手,直到白玉堂的血也染到了他的心裡,他才明白,是他,是他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的懦弱他不合時宜的堅持,才把玉堂推向了沖霄樓的火焰!
遠處的夜空一角似乎被一道沖天的紅紅光照亮。
展昭猛的撕開身上血紅的新衣,向包拯跪下,向趙禎跪下,向遼國的使者跪下,也向滿朝的群臣下跪!
白玉堂沒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把手中同樣被鮮血讓紅的盟書遞給他,然後,是一個鼓勵的,瞭然的微笑。
“皇上,此乃襄陽王藏於沖霄之謀反盟書。如今我代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