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好像是這麼說的,我以前看過的一本書上寫的……呃,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程靈素被他這一大段話給弄蒙了,不過還好大致意思聽明白了,只是,這話,怎麼感覺怪怪的?
“我只是覺得好奇,你說的這些話,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
祝英亭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把現代的東西搬到這古人面前來了。也難怪她聽不懂。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伸手摸了摸鼻子,“呃,這個,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個小故事了。反正我覺得吧,既然相遇那就是緣分,何必在意那麼多呢,你說是吧?”
程靈素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祝英亭靈光一閃間,已想到了一個打破這尷尬氣氛的好法子,他問程靈素:“你有興趣聽我給你說一個故事麼?”
程靈素見他說起話來就沒了剛剛的抑鬱之色,也不禁露出了微笑:“那很好啊,洗耳恭聽。”
祝英亭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在尋人路途中來講故事。
“我大致記得是這樣的:有一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
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後門口,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輕輕地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她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
後來這女子被親眷柺子賣到他鄉外縣去作妾,又幾次三番地被轉賣,經過無數的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回事,常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後門口的桃樹下,那年輕人。 ”
“這樣就完了嗎?好短。”程靈素睜著她那一雙眼波流轉的妙目,十分不解的看著祝英亭。原本好做好了他要長篇大論的打算呢。
“就這樣完啦,”祝英亭想了想,又道:“然後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那麼一段話嘛,那是最後作者的感嘆。”
“原來是這樣,”程靈素點點頭,“可是一般戲文上都不是這樣寫的啊,一般不都是花好月圓皆大歡喜麼?”
你們這個時代的故事自然是這樣啦,祝英亭心道,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笑,道:“世人都喜皆大歡喜花好月圓的結局,只是這世間人世間事又有多少是圓滿的呢?圓滿自然是很好的事,可是殘缺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美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看淡些也就罷了。”
程靈素從沒聽過這樣的論斷,聽著是極有道理的,不由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這樣吧,我又想起一個故事來,也是以前看書看的。與方才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個故事比剛剛那個要長一點,等我把這個故事說完,說不定我們就到了呢。”
程靈素自然是樂見其成。
“你聽說過崔護這個人麼?”
程靈素疑惑的搖搖頭:“怎麼?他很出名麼?”
祝英亭看著程靈素疑惑的樣子,愣了愣,心內暗自轉圈圈,崔護此人,按說在中國歷史上還是挺出名的吧,怎麼會沒聽過呢?祝英亭拍拍腦門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靈素看著祝英亭這個奇怪的動作,更加疑惑了,“你怎麼了?”
臥槽!祝英亭心裡奔騰而過一萬隻草泥馬,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崔護是唐朝的嘛,現在還是東晉,唐朝都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旮旯旯呢更別說崔護了!
想通此節,祝英亭朝程靈素淡定的笑了笑,“沒什麼,我在組織語言。”
程靈素:“……”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唐時,有一青年名叫崔護,容貌英俊,文才出眾,性情孤潔寡合,來到都城長安參加進士考試,結果名落孫山。由於距家路途遙遠,便尋居京城附近,準備來年再考。清明時節,他一個人去都城南門外郊遊,遇到一戶莊園,房舍佔地一畝左右,園內花木叢生,靜若無人。崔護走上前去扣門,過了一會兒,有位女子從門縫裡瞧了瞧他,兩人對視片刻,都覺得對方有一種分外相熟之感。
那女子雖然心下暗驚,但還是很有禮節的問他是誰。
崔護清俊儒雅,好看的眉眼就這樣如春光般伸展在她的面前。他說,姑娘,在下行路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