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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可是,那樣形狀古怪的刀刃,短短几天的時間是無法運用自如的吧?我觀察著檜佐木的斬魄刀,如此想到。

“很奇怪的形狀是不是?”檜佐木一手捉住鎖鏈將一端的古怪武器來回晃動,盯著我,沉聲說道,“你看,這不正是取人首級奪人性命的形狀嗎?我不喜歡它的樣子,不過不拿出來的話,是不能打敗你的吧。”

“別以為有了斬魄刀就萬事大吉了,檜佐木。”我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雖然我不知道你除了靈壓和武器之外還有什麼提升的地方,可是僅僅這樣,離打敗我還差得遠呢。”

我朝前邁動腳步,卡塔卡塔的木屐聲逐漸加快,淺打倒提在手中,繞著檜佐木走動起來。他緊張的盯著我,不斷移動身體與我正面相對。我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他的速度也跟著加快了。

“我說過的吧,你完全沒有戰鬥的天賦。”我冷冷的盯著他,太刀尖銳的前端直直的頂著他向上揚起的下顎。

“……你……”他顫抖著盯著我腳下踏著的鐵鏈,他的雙腿已被他自己的武器包裹束縛,而源頭,不過是我在他的轉動中固定了其中一節鏈條而已。他用雙手握武器,鐵鏈被扯住而行動不便所露出的破綻對我而言,簡直和空手對戰沒什麼兩樣。

不,比空手還不如。

我漠然向後退了一步,鬆開了腳下的鐵鏈。檜佐木在太刀從他咽喉底下抽走的一瞬間無力的撲倒在地上,他額上冒出許多冷汗,用力抓入泥土的手指也顫抖著。

徹底敗了麼。我歪著頭,將淺打扔開。

“為什麼……”

就在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啞聲問我。

“為什麼……”

我想起來了。以前無聊時曾在書上或是什麼地方見過,被人打敗之後總有這麼個環節。敗者問勝者自己為何失敗的環節。

這對我倒是有些新奇。我還從未試過類似的對話。原因麼,大概是被我打敗的,大多不會說話了吧。

可是檜佐木卻並沒有按照我所設想的那個情節走下去。他仰起頭來,雙眼茫然的望著我,“織,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他的眼神既懦弱,又死氣沉沉。東京郊區的草地上被折斷了手腳的屍體往外瞪出的眼睛都比他有生氣。

“你想要我殺了你?”我冷笑著問。

沒有人想死,即使再絕望再痛苦的人,也會掙扎著想要活下去。檜佐木緩緩點了點頭,神情依然茫然。

“你自己想死,就拿把刀切腹吧。我可沒空和你玩這種遊戲。”

我看著他的臉,忽然對這一切感到從未有過的厭惡和噁心。心理感覺傳遞到了身體上,我感到胃裡一陣翻騰,我錯開雙腿站穩,木屐清脆的在地面上敲打了一下。

“你這種人,連被我殺掉的資格都沒有。”

——好無聊,你上吧,shiki。

——……

挺直背脊一步步走在無人小道上,我的眼睛望著前方的虛無,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14未來的同行者

九月十一日,深夜零時一刻。

我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靜靈庭,木屐清脆的敲打聲蓋過了身後值守細微的呻…吟,我一邊將剛剛劇烈運動弄皺了的和服衣襬撫平,一邊數著腳步,將目光投向遠處靜謐的建築物。那些層層疊疊的隊舍和高樓在深夜裡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如同行走在夜間小道上兩旁竹林張牙舞爪的黑影。

我將視線從那些詭譎的影子上移開,投向前方那片深沉的黑暗。

身體內部好像設定了什麼計時器,在深夜的時間段仍然保持亢奮狀態,從每根骨骼每處肌肉傳來連線不斷的戰慄感,無法入眠,只能避開人群像鬼魂一樣漫行。獨處並不是愛好,而是無可選擇之下的必然。

今天的出行時間大大提前,明知這個時間段無法避開守門人,卻還是不能控制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路上,被刺骨冷風吹著,心裡才能稍微平靜一些。

沒有月光。我不曾抬頭去看天空是怎樣的,但出現在那視線邊沿的厚重灰黑卻已說明了此時的天氣。

快要下雨了吧。吹拂到臉上的空氣冷颼颼的,從四肢開始,寒冷由外而內侵入身體。手指已經凍僵了,略微曲起都覺得困難。

空蕩蕩的道路上木屐聲空蕩蕩的敲響,我目視著前方那巷口亮起而後暗去,頓了頓腳步,拐入一旁。

以我這身白色和服在靜靈庭千年不變的死霸裝中行走,如遇見巡夜的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