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擦洗傷口,初肅努力地想在他的臉上找到與平時不同的表情,可是失敗了,“新預,怎麼不去慶功宴呢?”
聽到慶功宴三個字,新預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扯過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只是送了把弓而已,更何況……”猶豫了一下他把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改口道:“將軍也教我咒術吧。”
初肅敏銳地發現這個少年有點不太一樣了,可有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太一樣了,便到:“當然可以,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新預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新預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繃帶,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戰爭結束後,江凡對我說:‘以後不要來了’。”
“新預。”掀開營長的少年依舊是一臉戲謔的表情,這些年來強行和他人的接觸讓他早就學會了掩飾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可骨子裡的傲慢抹也抹不掉,只是掩藏不住眼中的擔憂,“我就猜是來這兒了,怎麼不聲不響地就不見了呢。”說著伸過手去拉他的手腕,正好傷口也包紮好了,新預乖乖地有他領著,臉上卻是無奈的苦笑。
這一切都被初肅看在眼裡,在江凡拉著新預即將離開的時候開口道:“新預,我答應你,你不會輸給任何人。”
“初肅?”江凡疑惑地把事先在兩人之間徘徊似乎在詢問,初肅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新預不是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而那不詳
第十四章:而那不詳
新預:所謂孝道,恪守而已
江凡的臉瞬間白了,抓著新預手腕的手觸電似的放開,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奔波一天,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面一朵朵破散的血花彷彿要連成一片,將他染成血色,再看看新預臉上依舊是溫和的表情,沒有怪他的意思,江凡不敢對上他的眼睛,諾諾地扯過他的袖子輕聲道:“對不起……”
他骨子裡有的傲慢只要面對著新預就會湮滅,失去了以前飛揚跋扈的氣勢的,那樣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失去了他,江凡捉著他的衣袖的指尖微微抖動了幾下,輕聲道:“今天見了你,只是太擔心了,我不該那麼說的……對不起……”
新預拉過他的手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知道你是擔心,怎麼會怪你。”
“我不該那麼說的,都是我嘴賤……”
“咳咳……”初肅半躺著,斜斜地瞥了他們幾眼道:“當著我這個孤家寡人的面,你們就不能注意點?”
新預忍不住笑了起來,江凡也才發現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一想到新預不開心他就失態了,真是尷尬。臉上又掛起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對初肅道:“初肅,我可把新預拜託給你了,你可得傾囊而授啊,九成九都不行……”
“好了,江凡別鬧了,你不是來找我的麼?”新預見他又開始不正經了,急忙拉他離開。
初肅的營帳又一次被拉開,這次進來的是滿臉關心的初辛,“我用了好些上等藥材熬的藥給你補身體,只要喝了它,你馬上就可以恢復一夜七次了。”
“……”那是什麼?
初肅皺眉,“不要這樣,哥。”說話的語氣又有一絲彆扭,他當然知道這些藥耗了初辛多少心血了
“自己人還撒什麼嬌啊,忘了當年是誰為你挑燈補衣了?”
“……誰撒嬌了!反正不是你!”雖然嘴上抱怨,初肅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意,但不知為何又帶了些許苦澀,烏城就在眼前了啊!
“三……二……一。”
新預睜開了眼睛,濃密睫毛下的眸子比天上的點點繁星還有神采飛揚,直比得那彎月都要慚愧自己的姿容了。而眼前所見又讓他似乎一下子沉醉了,淺澈的河水帶著夏日還未散去的暑氣叮叮噹噹地淌著,偶爾蹦出一兩條鮮活的肥魚,被滋養著的水草格外繁茂,在月光下透著嫩綠和柔軟。
如果說除了月光和星光還是缺了點光的話,那這漫天飛舞的螢火光便是夏日最美的一道風景了吧。夏夜並不陳靜,自然不會少了蟲鳴鳥語,而這交錯著舞著的螢火蟲之間奏出自然之音簡直比絲竹美人歌舞還要動人心絃。
江凡的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這個冰雕玉琢出來的美人,這些螢火蟲是他好幾個夜晚不睡覺捉來的,可能換新預的一笑,他覺得怎麼樣都是值得的。那張帶笑的臉上閃亮的星眸,江凡覺得天上最亮的辰星也比不得它的三分,這心跳驟快的感覺,一如他們第一次相遇。
這樣他還敢開口說那件事嗎?可是不開口的話恐怕也不行了,眼前就是烏城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