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陽慢慢地回想起來,“我還記得,當我還很小的時候,一歲或者兩歲,他雖然喜歡罵人,但還是那個會用鬍鬚扎我,逗我笑的父親。”
“會覺得不甘心嗎?”葉曉開口道。
光陽點點頭,又搖搖頭,“開始的時候會有過憤怒,但後來也就釋然了。我理解他的壓抑,我明白他的不滿,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他的眼睛因為什麼漸漸地亮起來,“曾經有個人,他給我念過一首詩,‘……不要悲傷,不要著急。相信吧!憂鬱的日子將會過去,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是普希金的詩。”
閉上眼,那個場景彷彿就停留在眼前。少年坐在草地上,大腿上翻開的詩集,輕輕地、一字一句地誦讀出來。日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落在他的髮梢,落在他的手上,整個人像是在發光。那一天,天空高遠,物影偏移,光陽就是在那一剎那,突然地、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他。
葉曉說道,“會遺憾吧。”
光陽始終微笑著,“難免會有的。記得在一本書裡看到過,‘……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意味著有希望。因為活著才有轉機,才能期待遇見好的人和好的事情’。有時候想想,還是後悔的。”
葉曉欲言又止。
這是第二天的早上,距離葉曉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後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