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瘋子長了一張俊臉可惜,還是帥哥長了一顆笨腦袋可惜,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雪無垠也知道禹公子是不會這樣回答他的,自己又被限制住不能離開禹公子十步之外,這種狀況,無法依照自己原來想要的方式上樓,但是因此往回回到禹公子身邊,那也太窩囊了一點。
雪無垠不但進退不得,而且氣得簡直內傷。
他剛剛開口正要說什麼,忽然感覺到背後一股陰戾之氣直直對著自己而來,而眼前禹公子的表情變了,笑意從那雙明亮的眼睛裡褪去,緊接著自己身後傳來「哐」的一聲,聽上去像是金屬與金屬交擊的聲音,他急急回過身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禹公子那把天塌不驚的扇子!
禹公子,竟然在那個眨眼的瞬間,就從他背後為他擋下了襲擊!
但是除了這個,更令他驚訝的是,在這裡竟然有其他看得見他的凡人!
大堂裡的食客被剛才那聲巨響嚇得魂飛魄散,連桌上的菜餚都顧不上,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有些人還踩在別人腳上,相互推擠,桌椅都被推得凌亂不堪,轉眼間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大堂,人去樓空去得乾乾淨淨。
雪無垠從禹公子背後看過去,才看清了襲擊他的敵人。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對方並非誅妖師,而是全身散發著逼人陰氣的存在。
「這是……」
他的驚訝並非因為對方是他前所未見的存在形態,而是因為這樣的存在,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世間。
「這是血咒偶!」
距離禹公子七步之外的對手,有著妖美男子的外型,像是一團火,又像是洶湧的海水,他的身形纖細,幾乎和女人沒有兩樣,如果不是細長直挺,絕對不會出現在女人臉上的鼻樑,還有平坦的胸部,也許雪無垠會立刻斷定眼前這個敵人是個女的。
這個妖美男子身上源源不絕散發出來的,是讓雪無垠完全不想靠近的,沖天的怨氣。
「所謂血咒偶,是奪取極陰陽魂捏塑成魂魄、以墓地屍塊拼湊成人形,再以邪咒把魂魄灌人容器當中,造出來的、具有咒力的妖偶。自從白河年間保定之亂,梟侯黨羽以血咒偶軍團屠戮蒼生以來,這種妖術一向是禁術,怎麼……」
禹公子還沒有琢磨完,對面那個血咒偶就尖聲道:「讓開!」
他這聲斥責還沒有結束,他的雙手就已經對著禹公子張開,無數的蝙蝠從他的衣袖裡面源源不絕朝禹公子飛過去,幾乎遮蔽了視界,但是這些蝙蝠很明顯只是為了遮蔽禹公子的視線,他連對禹公子出手都沒有,就飛快的把雙手朝禹公子身後的雪無垠探過去!
那雙手膚色青白,上面有蚯蚓一般明顯的青色血管,此刻纖細的手指指甲暴長,宛如刀刃,竟然直直朝著雪無垠的胸口抓過來!
雪無垠此刻的力量遠遠不是血咒偶的對手,他第一個反應是使用妖力在身體前方結起冰壁,他是統御北方妖族的妖主,只要薄薄的冰壁就可以為他擋下任何形式的襲擊。
可是他忘記了,此刻的妖魂遠遠不能與從前有軀體的時候相比,微弱的妖力結起冰壁,卻輕易被血咒偶的指甲穿透,緊接著碎成千片,化歸虛元!
這時候血咒偶的指甲已經戳到了雪無垠胸口,就算雪無垠還能做什麼掙扎,都為時已晚了!
但是在血咒偶的指甲剛剛碰到雪無垠胸口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來,隨後以非自然的方式向反方向翻飛出去,竟然是被禹公子從後面貼上一張咒,硬是被活活黏到了牆上去!
雪無垠驚魂甫定,抬起頭剛剛好與血咒偶的眼神對上,對方的眼睛裡赤裸裸的展現出殺死他的慾望,就算是雪無垠,也不禁感覺全身冰冷。
這不該是一個血咒偶的眼神。
這不該是一個戰鬥傀儡的眼神!
顯然禹公子也有同樣的想法,兩指翻過,又是一張咒貼上了血咒偶動彈不得的身體。這張咒上面繪有鬼門圖騰,只要是非自然的生物,碰上這張咒都只有倒地不起的分,只是這個血咒偶不但視若無睹,更像是絲毫沒有被影響,繼續尖叫著掙扎。
他的力量超乎禹公子的認知與想像,本該牢牢把他黏在牆上的咒,居然輕微的脫落了。
「你退後。」
背對著雪無垠,禹公子輕聲下達了指示:「他的目標是你,你此刻無法與他抗衡,退到後面去,這裡由我來。」
那個血咒偶費盡力氣,才勉強從牆上回到地面上,看向禹公子的眼神也變了,鮮紅的舌頭緩緩舔過唇角,露出非凡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