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了名的不著邊際,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個不會做無用之事的人,和他相處了那麼久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詭怪事件,在白翌看來事情總是按照一定的規律進行的。這種人可能在情商上比較呆板,但是在問題的分析和處理上完全算是個奔騰雙核處理器。況且我自己也感覺到最近身邊的怪異事件越來越頻繁,或者說是好像某種東西被啟動了,命運之輪開始轉動起來的感覺。但是白翌並沒有說什麼,可能是擔心我害怕,也可能是他發現的問題和我一樣只是一種感覺,自然不好說出來。難道要他學習肥皂劇裡的男主角,一推眼鏡嚴肅又臭屁地說一句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麼?不過,想著自己的脖子上掛著一串骨頭總覺得十分怪異,我不自在地拍了拍胸口讓自己安心些。
司機開上了高速公路,馬上就加快了速度,風也吹得更疾。公路兩邊都是綠化地,種著單一的植物,葉子上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把原本的綠葉子都給掩蓋了。白翌給了我護身符後又準備低著腦袋繼續打瞌睡,我關上車窗戶,也準備低頭眯一會,反正到了地方六子他們會知會我們的,到時候還得出力搬東西,還不如現在好好地養養精神。
車子搖搖晃晃的,我時睡時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是被白翌給搖醒的。我揉了揉眼睛伸長脖子往窗外一看,已經快傍晚了,我們的小巴停在一棟老房子門口,看得出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大門上的朱漆已經脫落了一大半,整個門像是一個患了皮癬的病人,皺巴巴的漆皮耷在大門上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四周種了很多樹木,鬱鬱蔥蔥的,把屋子或多或少地遮掩了起來,加上天色有些昏暗,一眼看過去,大門後的建築只有一個灰黑色的輪廓。我抹了一把臉,白翌已經給他們搬箱子去了,我也抬手就拎了兩個旅行包隨著他們一起下車。
一下車發現這裡其實就是一個私家小樓,院子也不大,附近的房子都和這裡差不多,在黃昏照耀下顯得有些頹廢。周圍可以聞到煮晚飯蒸饅頭的香味,香味和老房子的黴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白月靈正在和一個穿著黑綢子旗袍的老太交談,一看我們都下車了也就停止談話向我們走來。她告訴我們這裡就是讓我們住的地方,後院有一小塊空地可以讓女孩子排練用。
六子瞅著這棟房子皺眉頭說:“月靈姐,這裡能住得下我們那麼多人?我還以為會是旅館賓館什麼的。”
白月靈笑著說:“這裡是劇院給安排的地方,算是免費住宿。別看這一棟房子,裡面還是很寬敞的,東西廂房都有好多間空客房,我安排了一下,一個房間可以住兩個人,你們三個男的,是不是可以擠一擠住一間?”
六子回頭看著我們說:“我跟他倆住一間屋子?”然後嘴巴又咕噥起來,我拎著旅行包走過去說:“月靈姐你看著辦吧,擠一擠也就擠一擠,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打地鋪什麼的。”
白月靈看我們都沒有意見,也就放心地笑著給我們介紹她身後的那個老太,老太一直微笑著看著我們一大群人忙裡忙外的,倒是沒有插一句話,似乎有些不善於溝通,這也是這種年齡的老婦人身上常有的。她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歲了,臉上的皺紋非常深,不過保養得還算不錯,看上去臉色紅潤有光澤,外加穿得十分體面,渾身上下穿著一套黑綢旗袍,只除了胸前彆著一個蝴蝶胸針,沒有其他的裝飾,倒是有一種舊社會書香門第的老婦人的感覺。
白月靈對我們說:“這位是張婆,房子算是她的,有什麼事情可以和她說,不要損壞了這棟房子的傢俱。這裡過去是一個國民黨軍官的府宅,叫做‘玲園’。再早以前是道光年間一個姓陳的鹽商故居,他建這個屋子是給他一房姨太太住的,所以屋內的格局都非常考究,歷史價值很高。”
被她那麼一說我便抬頭仔細看了看這房子,雖然已經很老舊了,但是許多細節部分的確都表現得十分精緻,中大門的門罩上精心雕刻了《百子嬉戲圖》,一個個童子栩栩如生,門框兩邊刻的八仙拜壽,牆壁的青石板上也有四季花卉和鳥獸圖案。馬頭牆,小青瓦都雕刻著十分精美的圖案,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各種詩詞花卉一股腦地刻在不大的庭院之中,是典型的徽派建築。看得出如果翻新或者重新維護一下,這裡肯定會煥發幾百年前富甲一方的豪商朱門之風光。而在其中表現女子秀美的石刻要佔大多數,從這一點來看這裡的確是女子的私密香閨。
六子是這方面的行家,他已經開始琢磨這房子裡是否有可以挖的值錢古董,東摸摸那磚瓦,西敲敲這門板,時不時地嘴裡嘀咕著什麼,如果不是我去拽,估計他就得看上一整天。白翌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