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這樣就夠了。
Chris被判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而我們為保Larine的聲譽沒有指證陳永泰,只放他於惶恐中度日。
最後,毫不意外,法官因為三月的犯罪記錄而判了敗訴。
我們輸了。
一度危急,一度心跳停頓,讓我跟三月以為會失去的小喬,竟然奇蹟般的快速好轉起來。
彷彿有來自她母親的庇佑,因為她母親取代了她而離去。
由於小喬沒有父系親屬,而母系親屬不願意收養她,近日才轉往普通病房修養的小喬,之後會轉往社會福利署機構,讓法定監護人照顧。
傳媒們形容這案件是一宗悲劇。
半個月後,連傳媒都不再關心這宗悲劇了。
注:Hans Christian Andersen;(1836),“The Little Mermaid”
第十七章 The NEW ENDING of Mermaid
多重人格患者跟他的小女兒的悲劇已告一段落。
即使這故事還在延續、發展,有更多更多的劇情,在他人心中卻早已標上END。
而我的,我的悲劇還未落幕——
它正要開始。
She knew this was the last evening she should ever see the prince; for whom she had for saken her kindred and her home;she had given up her beautiful voice; and suffered unheard…of pain daily for him; while he knew nothing of it。(注)
我倚在走廊牆上,看著男人的背影。
男人跪在客廳,面前是拉開的圓筒袋,他把東西一件又一件的放進去……
他仍穿著那件紅藍的運動外套,袖子推到手肘。
我看他柔軟的發端、髮梢緊貼著脖子的部分、頸背的線條、纖細的肩膀、露出的半截手臂跟骨感分明的手,看著他每次張開大掌心、收攏手指,看他被牛仔褲緊裹的大腿線條,因蹲下而拉直的小腿……我看他,直到不能把他看的更清楚。
我希望他永遠收拾不完,那麼,我就可以永遠看著他。
即使我沒勇氣繞去前面或從後面擁抱他,至少,我的眼睛擁有他。
但他的東西那麼少、那麼少,即使他將我買給艾莉兒的故事書都帶走,即使他將我買給阿密的顏料們都帶走,在我漫長的凝望中,卻彷彿只花了數秒。
“撕拉”一聲,他拉上拉鍊。
那已經變成我熟悉的聲音了,我轉身,進廚房拿了兩罐汽水。
我走出去,把兩罐都開啟了,將其中一罐遞給他。
這樣一來他不能拒絕,我至少再擁有他一罐汽水的時間。
他嘴角牽了個弧度,點頭,接過去。
我坐在沙發上,發覺他也只喝了一小口,汽水罐在兩掌中搓來轉去。
鋁罐很冰涼,水珠溼溼地印在掌心上。但我們都沒有意欲去喝。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拉上的運動袋,點一點頭。
即使他已經可以說話,大部分時間,他更像是遺忘了重新撿回的這種能力。
兩秒後,他才發覺了般補上:“恩。”
然後我低頭,盯著水滴形開口跟裡頭的黑色泡沫。
我跟他相處的時間已經一點一滴地溜走了,像急速消萎的泡沫。
但我卻挖不出任何話題,再聽聽他的、阿密的、艾莉兒的聲音。
說什麼都不對。
經歷過如此多的事情,好的、壞的、可怕的,我跟他之間生出一道空氣牆。
真空的沉默將我們隔開兩邊,那流動的尷尬那麼明顯。
我跟他曾經親密得肌膚緊貼在床上翻滾;曾經在夜深時肩並肩、蹲在客廳只為了擦走地板上的顏料幹漬,那種“累死了,都是阿密不好”的微妙感想不用說話只用眼神就能享受;他曾累得電視看著看著就睡下,頭顱挨在我的肩膀上,睡得那麼安心、沉得像小孩子。
現在卻連遞罐汽水給他,也只換來他禮貌的微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