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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因此,克服了自身疾病的向先生之所以會作出放棄爭取的決定,並不是報紙上所寫的‘一個精神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相反,他清楚得很,他比在座任何一個人都明白。這場官司著眼於小喬的現在,這位父親在深思熟慮之下,看到的卻是女兒的未來。

“他不是突然失去照顧小喬的信心。而是他在接觸過小喬的母親後,漸漸發現並認同與他同樣分量的愛。 他相信如果他此刻放棄爭奪女兒,讓女兒跟隨母親一同生活,未來將會更好。他犧牲了跟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一起生活的機會”

The mermaid kissed his high; smooth forehead; and stroked back his wet hair; he seemed to her like the marble statue in her little garden; and she kissed him again; and wished that he might live。(注)

他像一尾滑溜擺動的大魚。

他大叫、怒罵、哭求、嗚咽、打我、罵我、想推開我。

他的情緒在短短數秒之間轉換,瞬息萬變,控制不了腦袋。

車子不知何時停在醫院門前。

易嵐開啟車門,與我合力將三月拉出去。

絕不誇張,我們真的是將他拖進醫院內。

在一樓等候看診的人們聽到吵雜聲,紛紛站起來,向後退。有些護士認出了易嵐。

易嵐說他要去找專業的精神科醫院護士,要他們先準備藥物。

易嵐離開的兩分鐘,我覺得像一輩子漫長。

我將三月按壓在地上。

圍觀的人都看著我們,議論紛紛,不敢接近。

陸續有些護士走過來想幫助我,卻被三月的蠻力揮走。

易嵐終於回來了,帶同一小隊人。

他將我跟三月拉開。

當三月離開了我的臂彎,換我開始發瘋。

“在此,我想引用易先生,亦即是控方參考證人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有些愛是肉眼看不見,但確實存在的。向先生的父愛正是如此。這宗曾經轟動一時、亞洲罕見的MPD爭取撫養權的案件在五年後、十年後就會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甚至難以尋回報紙雜誌的記錄,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在小喬十一歲、或十六歲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她的父親為他付出了什麼,也許她只知道父親曾經是個多重人格病患者,為了爭奪她而跟母親對簿公堂;也許她只能憑零星的兒時記憶,和報紙雜誌上疑幻似真的資料去猜測父親是怎樣的人……

“也許,她不會知道她父親為了捍衛她的幸福,曾經不顧性命地付出了多少;也許她憎恨自己擁有一個曾是精神病患、有誤殺記錄的父親”

“但向先生、向三月在乎嗎?不。”

“他只在乎女兒現在與將來的幸福。”

他們像摩西分紅海般,將我跟三月分開。

一條長廊,遠遠的兩頭。

我看著易嵐所謂的專業人士將三月圍住,扯走。

我大叫著不要給他打鎮靜劑、不要給他打鎮靜劑,他是MPD,他不可以打鎮靜劑。

我大叫著要他們先治療他的身體,他剛剛撞車了,撞得很嚴重。

我大叫著別傷害他,要小心對待他,不要弄痛他。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加入治療三月,我明明是他的心理醫生,我最清楚病況。

為什麼他們要將我扯走,把我們分開。

易嵐切入我的視線,跟捉住我的護士說,讓他來就好。

他抓著我的雙臂,將我推到緊貼牆壁。

我瘋狂地搖頭,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他擋著我,我看不見三月了。

他說,噓,冷靜點、冷靜點,三月會沒事的,三月很快會沒事的。

我知道他是錯的,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每次我離開三月,三月都會出事。

我像壞掉的留聲機般不斷重複,他不能打鎮靜劑,他是MPD,他不能。我要易嵐告訴他們。

易嵐哄小孩子般抱著我的頭,說,噓,他們知道的、他們很專業、他們會知道的。

我叫,他們不知道,他們不知道三月的病情,我要易嵐去幫三月、去幫幫三月。

我說,我只相信你,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