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機發出的白光令我臉上一片慘白。
我握著一杯咖啡,站在自助咖啡機前面已不知多久……
那是老式的龐大咖啡機,已被淘汰很久了,明明旁邊就有一部鋁箔包飲料販賣機,五花八門的飲料齊刷刷地等我帶走,我卻選擇站在這部動作緩慢的老機前面,等著彷彿要一輩子才滴得完的咖啡……
並不是很想喝咖啡。
我知道自己只是……不想那麼早回去,不想那麼快再面對那男人……
不想面對連我也不知道答案的那個問題。
當我意識到時,另一杯咖啡也早準備好,站在機中等我,都放涼了。
哈哈……什麼跟什麼?難道我用反光的咖啡水面把自己也給催眠了嗎?
我苦笑,彎下腰把另一個溫暖的紙杯也拿出來。
三月應該坐在那裡等我很久了……
明知道必須快點回去,卻自私地放慢了腳步。
易嵐說得對,像我這種小孩子般的情緒模式一點也不專業,我不可以在得到滿意成果時欣喜若狂、在病人表現不理想的時候彷彿世界末日,這種明顯的行為表現會令病人也消沉下去的……
但比起三月還不能說話,我深切明白,我是為了艾莉兒的離去而難過。
這更糟。
煙花秀已經結束有段時間了。
年初二,晚上的節目永遠都不會太晚,看完煙花的人們極快地離去了,趕赴下一個節目。
我跟三月又拖磨太久,現在海邊大概只剩清潔人員吧……
老實說,我循著一堆又一堆的垃圾就能找出回去的路。
明明叫三月坐在那邊的椅子等我的。
回去的時候,一眼盡覽,那裡沒有那男人的身影。
「三月……」
彷彿三月不是走開只是變透明瞭,我走到椅旁,把咖啡擱下來,用掌心試試椅子的餘溫。
誰來告訴我三月是真的隱形了,我也會相信,現在我覺得那個男人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椅子上只有一個又一個的髒腳印,剛剛有人踩上去看煙花了。
「三月?三月?」
如果是阿密的話就罷了,三月絕對不會拋下我走掉的……
我原地轉了一圈,極目四望,只有滿地的食物跟飲料的殘骸。
冷冷清清,整個世界只剩鐵罐子滾動的聲音跟我的聲音:「三月——三月你在哪裡?」
用盡氣力地大喊,才喘了口氣,腹間突然襲來一陣抗議的刺痛。
……該死的!我不該留三月一個人在這兒的……他壓根兒不熟悉這裡,也不知道從這裡回家的路,更重要的是,那個瘋女人已經走投無路,她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找人去刺我一刀只是警告,她是要阻止三月上法庭!她很可能會再派人攻擊三月的……我怎麼能如此大意?我不應該離開他身邊的!
「三月——」
不要……拜託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千萬不要出事!
如果是因為我沒有在你身邊,沒有保護你提醒你所以你才出事的話,那我要怎麼辦啊……
我像個瘋子般亂轉著,在偌大的海邊跑來走去。
想跑去遠點的地方尋找,又怕三月在原本的地方等待,於是沒了主意,心神紛亂地跑了一段路又走回去,在已經看過的地方再三徘徊……只有椅子上那兩杯咖啡是我熟悉的東西,其他一切看起來都那麼陌生,白天的海邊跟晚上的像兩個世界。
直到一次因為腹間的劇痛而換不過氣,景色包圍著我開始旋轉,我才受不了地倚著電燈柱……「三月……你到底在哪裡……求求你千萬不要……」
突然,離我十步遠的草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