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和平來得快、去得也快,十多分鐘後,當話題跳到世界形勢、伊拉克戰爭、經濟危機上時,黎晨遠和卡埃爾迪夫就有機會說話了,晏子殊發現黎晨遠的腦袋轉得挺快,對股票、金融、甚至戰爭局勢都有預測性的見解,這讓他對黎晨遠「米蟲」的印象稍有改觀,二十二歲就從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黎晨遠,其實有著不小的實力。、 但是黎晨遠說話的語氣太沖,而且總是針對著晏子殊,兩人說不上幾句話就「瞪來瞪去」,以吵架收場。
而卡埃爾迪夫和杜邦雲雖然都保持著紳士風度,言語間有著最起碼的剋制,但也是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好像非要爭出個勝負,這讓晏子殊成了夾心餅乾,十分難做,他想幫杜邦雲說話,可是發現卡埃爾迪夫的額頭似乎在冒青筋,於是就忙著平息卡埃爾迪夫的妒火,而起初就不太開心的黎晨遠,在看到他們三人曖昧不清的「糾葛」之後,終於爆發了!
「咚。」
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等大家都回過神來時,黎晨遠的面前已經一堆空酒瓶,醉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晨遠,小心!」杜邦雲伸手及時抱住快要跌倒的黎晨遠,但是黎晨遠卻用力地推開他,不顧餐廳中其他人的注視,咆哮道,「杜邦雲!你這個見異思遷的臭同性戀!舊情人出現了,就不要我了嗎?」
「哎?」杜邦雲愣住了,不是因為黎晨遠在大庭廣眾之下發酒瘋,而是因為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是真的……很愛你啊。為什麼……你不懂?我愛你錯了嗎?礙著誰了嗎?還是……你不愛我了?所以他們都要我分手?杜邦雲!你要是敢在這裡說你不愛我,我馬上就飛回紐約去,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我!唔!」黎晨遠突然緊緊蹙眉,很想嘔吐的樣子,兩手揪住杜邦雲的西服,晏子殊看呆了。
「晨遠,你到底在說什麼?誰讓你和我分手?」不顧衣服會弄髒,杜邦雲環抱住黎晨遠跌跌撞撞的身子,愕然地問。
「還有誰?那幫老頭子呢,一個個仗著輩分大、股份大,逼著我選他們的孫女,混蛋!我就是愛男人怎麼了?我沒有孩子又怎麼了?我只愛你一個啊……」黎晨遠趴在杜邦雲的肩膀上,哽咽地說,「為了你……我以後都不能再回來了……你不可以劈腿,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聽見沒有……?」
「我聽見了。」杜邦雲溫柔地說,親吻了一下黎晨遠流著汗水的額頭,「我發誓,我杜邦雲,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
晏子殊怔怔地望著杜邦雲,發現他從未見過杜邦雲如此溫柔的表情,他的眼睛裡滿含深情,那是對黎晨遠刻骨銘心的愛。但是,晏子殊卻不嫉妒黎晨遠,甚至還有些佩服他,因為黎晨遠是那麼直率,有勇氣說出,也許他這輩子都說不出口的話,黎晨遠是真心愛著杜邦雲的。
晏子殊悄悄望向卡埃爾迪夫,雖然他的神色未變,但是注視著杜邦雲的眼睛裡,竟然有著一絲羨慕。
晏子殊低下頭,悶頭喝酒,卡埃爾迪夫想要的,他給不出。愛情這種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還太沉重,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治癒過去的傷痕。
為了讓這頓長達三個小時,包括前菜、主菜、甜品、餐後酒在內的晚餐能平安無事的結束,晏子殊喝了很多酒,終於醉倒了,而卡埃爾迪夫和杜邦雲明明也喝了不少,但都只有微醉而已。
黎晨遠臉頰緋紅、睡在杜邦雲的懷裡,晏子殊就倚靠著卡埃爾迪夫的肩膀,也醉得不輕,卡埃爾迪夫和杜邦雲抱著各自的戀人,注視著對方。
「那麼,今晚就先告別了。」
餐後甜品什麼的,他們都已經沒有心思吃,眼裡就只有自己喝醉的戀人。
「你要好好照顧他。」
當卡埃爾迪夫扶著晏子殊,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離開前,杜邦雲注視著他,認真地說,「我以前對你說過的話,是永久有效的。」
「那麼,也請你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也是永久有效的。」卡埃爾迪夫說完,就摟抱著站立不穩的晏子殊,轉過了頭,「再見了。」
這句話其實暗示著永遠都不要再相會的意思,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不同,無謂再牽扯下去,而卡埃爾迪夫也絕不會允許晏子殊的心裡,有別的男人的影子。——哪怕只是殘影。
「哼。」
杜邦雲也轉過身去,抱著黎晨遠從另一方向離開。他當然不會去破壞別人的二人世界,俗話說,阻擾別人的因緣要被馬踢,但是,假使將來有一天,晏子殊受到傷害的話,他是不會無動於衷的。
在電梯門口